('“摆摊这么苦,你怎么不开个店呢?”唐佳心里有一丝疑惑。叶安的小姨在S城经商,每次都是按沓给叶安压岁钱,以叶安的小金库,开个店绰绰有余。叶安轻快的跳上三轮车的驾驶座,无所谓道:“有什么苦的,”接着伸直胳膊直指云霄:“姐们儿要从小做起,勇闯餐饮界!”“好姐妹,你一定会成功的!”唐佳重重地拍了下叶安的肩膀,不无感动的说。·天豪苑某大平层里,门铃声不断响起,按铃的人似乎不厌其烦。俞越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翻身下床趿着拖鞋,头重脚轻的走到门边。俞越在国外读的法律专业,毕业后在当地一家科技公司做法务。近来,公司在国内建立了分公司,俞越因上次意外遇到唐佳,申请调回国内工作,如今是分公司的法务总监。昨天周六,同事们给她搞迎新会,身为主角的她自然没少喝,回来时已是凌晨。没睡到自然醒,加之宿醉后的头疼,俞越心里的火蹭蹭蹭的往外冒。门口站着一人一狗。俞越扶着额头走回客厅,半趴在沙发上,瞪着纪云锦,“你一大早想干嘛?”“我昨晚打你电话,你没接。”纪云锦坐在沙发上手轻抚着有些紧张的西西。昨晚喝酒没顾上手机,但这不是纪云锦一大早扰人清梦的理由,俞越语带不善的警告:“你最好真的有事!”“我要回去周市那边两天,西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帮我照顾它两天,那里边是它的东西。”纪云锦指着放在门口的两大袋东西说。“你跟叶安的狗,怎么不找她呢?”俞越气的牙痒痒。“我给她发信息了,她没回····”隐隐能听出纪云锦话语里的失落。纪云锦那晚从酒吧回去后,想了很久俞越说的话,她的内心有些动摇,她尝试着去打破跟叶安的沉默。鼓足勇气,本想借口西西的事让她回来,可她发出的信息,并没得到回复,让她的思绪不禁更乱。她暂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她需要冷静一下。“那你倒是打电话啊!”俞越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无语道。纪云锦顶着她的面瘫脸,沉默不语。俞越气冲冲的撑着胳膊起身,粗暴的挽着纪云锦的胳膊,推开入户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阴阳怪气道。“行行行,我还要补觉,麻烦你赶紧移驾,谢谢!”·周市辖区的井县,纪云锦出生的地方。纪家老小带着刑满释放的纪云程,丛周市未成年人监狱一路长途跋涉回到家。胡老太心疼地摩挲着孙子被剃光的头,“我的云程终于回家了,奶奶给你好好养养。”瘫坐在轮椅上的纪富歪嘴笑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子。一贯不靠谱的纪荣海看着黑瘦的儿子,言语里也充满关心:“里边有没有人欺负你?”冯欢泪眼汪汪的拉着纪云程的手:“云程想吃什么?妈去给你买。”“我想吃点家里做的饭,可以吗?”纪云程经过这几年的改造,讲话似缺了几分底气。一家人紧紧的围着纪云程嘘寒问暖,抹泪诉衷肠,无人在意一旁的纪云锦。纪云锦走到一旁偷偷扯了扯冯欢的后襟,眼神示意她别忘了答应的事。冯欢咬唇埋怨的看了纪云锦一眼,悄悄回去她和纪荣海的屋内。再返回小院时,冯欢才意识到上次没问纪云锦要户口本做什么,“你要做什么?”“身份证到期了。”纪云锦淡定的回视着冯欢。冯欢将藏在背后的户口本塞给门旁的纪云锦,压低声音:“用完赶紧还回来。”冯欢对纪云锦的感情很复杂,怎么说纪云锦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但她心底确实埋怨纪云锦,跟纪家所有人一样,把纪云程的孱弱多病怪在里同胞而生的纪云锦身上,如果不是纪云锦在娘胎里强势的吸收了大部分养分,纪云程就不会活的那么艰难。在纪云锦不影响纪云程和纪荣海的前提下,她是希望纪云锦过得好的。她也是这个家唯一没对纪云锦动过手的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热意,时不时飘过沥青路面的焦糊气,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季节的难熬。然而,从户籍大厅踱步而出的纪云锦,却心头一轻,那个牵制她许久的家,最后一缕枷锁如今已被挣脱。“小锦?”一道沙哑而微弱的女声喊着纪云锦。纪云锦回神,望向眼前拾阶而上的老太太。老太太穿着一身深色棉质连衣裙,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耳朵上颇有年代的银耳环衬的她整个人愈显温和。她眼带慈爱与欣慰的望着纪云锦。“阿婆。”纪云锦唤了眼前的人一声,跟着她的脚步再次进到户籍大厅,两人在靠外侧的休息椅上坐下。“真好!真好!”老太太拉着纪云锦的手不停的慰叹。陈阿婆已经好多年没见过纪云锦,她刚才远远走来,观察了很久才确定站在大厅门口的人是纪云锦。见纪云锦如今这副利落出挑的精致模样,她真心替纪云锦开心。“阿婆,是要办什么事吗?”纪云锦问。阿婆叹息一声:“办一一她爸的销户手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