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飒沓,地裂天崩,得是何等的修为!他们楼主是做不到,也许三宗那几位掌门有此本事……但话说回来,究竟是什么人,竟能禁得住这样的剑气?“是,长白师伯说是仙魔之战。”皎皎眼中光华闪动,语气加重,“六百年前,仙魔之战!”成余皱起眉:“六百年前?”飞镜几乎同时出声:“仙魔之战?”几人将皎皎围起。“我就说那火莲诡异,原来是魔修干的?”“可他们怎么能在凡间动手?”“师侄这……也是死了?”明月楼的生徒呼啦啦出现了几个,长白亦在其中,神情颇有几分恍惚。明月楼的生徒自然围上他去,“师兄,到底怎么回事?”“师伯,什么仙魔之战?”“师兄,我们是都死了吗?”长白并不答言,四下环顾,叹了口气。那琉璃灯忽又闪了一闪,灵力波动之下,是无双拉着千秋岁出现。至察、成余顿时眼前一亮,齐声唤道:“师姐!”无双冲着二人微微点了点头,面上显得有些疲惫。抬眼往那四下茫茫的黑中扫了一扫,抬手掐诀,引得金光一层一层如水波荡漾开去,周遭似有什么随之涌动,雾气腾腾裹挟而来。众人大惊失色,竟也忘了是已死之身,只是才七手八脚扯出法器,便被吞没得一干二净。不及悔之晚矣,却见眼前竟是天光澄澈,鸟鸣山幽。皎皎环顾四周,神情古怪,“就这么出来了?”至察也未完全回神,却听之不顺,忍不住道:“什么叫就这样?你不曾死过一遭吗?”皎皎给他顶了一顶,“师叔也晓得,那既是幻境,自然做不得真。”至察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转头去找无双,却遍寻不见,一时惊骇。就见无双身影浮现,仍是牵着那“成双”一同现身,眉心不禁一跳。“师姐,到底怎么回事?”众人目光也汇聚过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仙魔之争,祸及凡尘。”无双叹了口气,“此地乃是前代一位大能所设禁制,想来是为警醒来者,慎之再慎,慎起争端。”以如此惨痛之死亡来警醒么?众人回忆其中光景,脸色犹然惨白。至察重重点头,“我明白了,我永不挑起仙魔之争。”众人跟着纷纷点头,七嘴八舌。“我也决不作那轻启争端之人!”“大家一起好好过日子。”“那便不管了么?”皎皎忽然道,“虽是好心,岂能如意?魔修狡狯凶残,六百年前如此,到今日也是一般,若是束手束脚,岂非因噎废食?”千秋岁面露讥讽之色,正欲开言,无双却在她之先开口:“依你之意,又当如何?”皎皎微愣,“师门既有决断,自当奉行。”无双淡淡道:“但你心中不服。”皎皎不言,但神情姿态已然言明心中所想。和月香满眼茫然,“我也不懂……我也觉得争端不好,凡人诚然可怜,但若放手不管,魔修还是会为害世间,岂不是一样生灵涂炭?咱们动手时远离凡界,或是设下结界不成么?”意气劲一过,至察也忍不住跟着点头。是啊,避开凡世,永绝此患,岂不是好?无双道:“那么若是没有所谓凡人,是否便可争战到不死不休?”几人不由愣住。“你们觉得,何谓魔修?”成余忍不住轻声道:“师姐……”和月香毫不犹豫:“邪魔诡道,戕害无辜。”“即是害人者为魔修?”“自然。”“那也未必罢?”至察发觉有哪里不对,“方才仙魔之战,于凡人而言,皆是恶人。”无双瞧了他一眼,转回头来,“我再问你,人有阴阳之分,道有仙魔之别。两者孰优孰劣?”“那怎会一样?一是天然生成,一是自取其咎……”“是吗?”“当然!”和月香提高声音,“魔修行邪事炼邪法,走的是捷径,活该要遭反噬。”无双轻垂双目,微微一叹,“天地有道,因果循环,诚然如此,魔修便不会有飞升之人。”和月香一时语塞:“那……”皎皎道:“天生万物,有一二个例,也不足为奇。”无双没有反驳,只道:“你们修仙是为着什么?”和月香道:“自然是除魔卫道,守护太平。”无双视线扫过众人,“你们呢?”有人跟着喊除魔卫道,有人眼神闪躲,有人沉默不语。长白神情复杂。济楚面上隐隐带了一点笑意,仍是默默缩在一侧,不肯出头。无双视线转回和月香身上,“那你觉得,护一方太平,又或益寿延年、强大自身,两种目的可有高下之分?”和月香斩钉截铁:“那当然。一者重于泰山,一者轻如鸿毛。自然该舍生取义。”“那这或许是你的道。但道法万千,因人而异,当真有高低贵贱之分么?”还要再说时,成余看长白面色不定,忍不住再次叫了她一声,“师姐……”无双微微摇头,她本也无意再说。道法万千,个人自悟,说得多了未必便是好事。她虽不再言语,众人却仍是沉默良久,各自若有所思。“无双道友,今日受教了。”长白终于不再沉默,敛衣一礼,无双连忙还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