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留意到她神色,有点高兴,不禁将腰板挺得更直,“我想……我也未必说得对,就是觉得,咱们是不是可以找人再打听下,也不能只听那官人的话。”成余却悄悄翻了个白眼,他是晓得济楚的事的,回头还得多鞭策师妹,决不能被比了下去。“师弟说的没错,明天我跟师弟去吧。”说话的也是一名小辈,唤作扶疏。长白自觉欣慰,却不敢当真只叫这两个小辈出门,此地看来虽是风平浪静,可谁也不知其中暗藏何等凶险,点了知游跟着,又觉得也该问问无双意见,才转过头来,却见她正被人灼灼望着。“无双,我有点累了,能陪我去歇会儿吗?”话音并未放低,叫人听得清清楚楚。长白脑子里嗡的一响,这难道是无双师妹的道侣么?他本来只当她也是蓬莱的师妹,成双么,同无双也相像,同成余也相当。但这话讲来着实是……是哪里有些不对的。不过……那少女生得着实好看,相貌确实也称得上一句般配,就不知实力如何,他倒有心一探,又觉得未免冒昧,终于是按下未动。只是……他忍不住又看了济楚一眼。无双被十来双放光的眼睛盯着,心里不免发麻,面上却无表情,很是淡然地起身。只要立身持正,何惧蜚短流长?--------------------(ェ)挨第四十一章*千秋岁望住她,笑了。本想得寸进尺伸出手去,要她拉自己起来。无双却仿佛有所预料,已然背过身去。千秋岁无可奈何,只能跳起身来,跟着她行出大厅。明月将圆,天光澄澈。无双低头看着那追在自己身侧的影子,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随手掐起一个隔音诀,“魔尊再不收手,来日必会后悔。”千秋岁道:“为什么?”“魔尊今日绮念,皆非生自本心。”无双只得把话说得再明白些,若不然她不知还要在众人面前做到何等地步,来日若是恼羞成怒,岂不是牵累罪过?“无极宫有一宝,名为水月浮生,此前魔尊为人算计,便是入了这水月浮生境,其间种种皆由魔尊心意所化,唯独我……闯入其中,是个变数,于幻梦里算是一真,所以阴差阳错,倒有了几生情缘。可那到底不是真的。”千秋岁沉默。无双不知她在想什么,只得继续道:“今日魔尊又受重伤,魔气混乱之下,心绪也生错乱,待到养好了伤,那时一切又不一样。”她听她许久只是不言语,也不匆忙脱身,只静静等着,看着脚底那团恍若交缠的影子。千秋岁忽然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今日才是我本心呢?”无双一怔,终于抬头看她。千秋岁双眸灼然如星似月,“便是幻境里我也要你作我的心上之人,你还说我重伤是为救你,倘若真是如此,我一个惹人嫌到恨不能除之后快的魔头,若不心念你,为何如此?且不说这个,你总是什么都记得的。那你对我,究竟是何想法?”无双被她注视,不知为何,但觉周身滚烫,忍不住抬手想掐个清净诀,欲图添上几分清凉,不防手忽地被人握住,一时望去,灵气几乎失序,“我自是感念魔尊恩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请魔尊放手。”千秋岁果然如她所言,后退半步,忽又笑了,“我以为仙人断情绝爱,原来竟也会脸红心跳。”“修仙之人也不过三孔七窍,肉体凡胎本是一般。”无双心意烦乱,也不知是否该怪自己修行不到功夫,可若非要这样讲,眼前这位魔尊才是天方夜谭,一个震慑雪域的魔头,怎么在口口声声同她讲情爱?“或许真正修至天仙,那时方有不同。”千秋岁哑然失笑。“怎么?”千秋岁道:“没什么……所以,你中意我,不是么?”无双默然。千秋岁只当她默认,“所以纵然我不中意你,你也该想方设法让我中意你才是。”无双瞥了她一眼,不由得摇了摇头,她是真的开始纳罕,她为何能这般笃定?“我也不晓得,没人说过的。什么叫作中意?”千秋岁终于被她问得怔了一怔,继而恍然笑道:“也没人教过我,可我觉得很容易懂。”她忽然上前,不及她有所反应,已是下了城池。那时似梦如梦,今日却是万分清醒。双唇相接,柔软清甜得不可思议。无双灵力猛然迸发,却还记得她现今一如凡人,只震得她退出两步。千秋岁分毫不觉,舔了舔唇,笑道:“你看,我就说很容易。”无双定定看着她,良久也只得一句:“……你会后悔的。”千秋岁轻哼一声,双眉有点讽刺地扬了扬,满不在乎道:“那是我的事。”说着她再度倾过身来,双手与她十指相缠,将她抵在墙上,凑在脸边流连轻吻。无双叹了口气,实是不知一切怎地会到如今地步。梦中那一世里,也不曾有这样的耳鬓厮磨罢?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还是该怪那些不着四六的话本罢?呼吸声渐渐急促,她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她的,只晓得不能再这般继续下去。所幸她七零八碎的念头里还记得那道法诀,看她眼神迷离终至沉睡,才用力将她抱起送回房去。放下罗帐,无双忙忙转身出去,便见成余和至察并肩站在走廊上低声说着什么,见她出来便打住了话头,神情颇有点复杂,“师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