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霄师姐大抵也是这般想的,否则原该要自报家门,原该要再多表示,原该……罢了。疏星在心底叹息,“原是我们拖累了前辈,若有什么能帮上手的,前辈尽管吩咐。”“行啊。”少女语气轻得仿佛雪落梢头,“那去毁了这阵眼吧。”--------------------这两天出去玩啦……第二十四章*她说得非常轻巧,疏星心想。可她若是有这般本事,只怕早就立地飞升,哪里还会困顿于此。疏星唯有报以苦笑。这少女当真不是个平易近人的,不过也是个直爽脾性,总归好过那等口蜜腹剑心思深重之辈。重霄目光却有几分游移,忽道:“前辈,破阵之后,那些……东西会如何?”疏星隐隐想到什么,心头不禁一跳。少女瞧向重霄,似笑非笑,“你觉得呢?”重霄迟疑片刻,开口说道:“晚辈听说有些封印法阵,因着封印妖邪害人之物,为了以防万一,多有自毁之能,破阵之后,玉石俱焚。”少女不置可否,嘴角冷淡勾起。重霄见状又道:“又有一些法阵,只存着禁锢之意,又或是所困之物过于强横,因此能困而不能杀,若是如此,破阵之后……”疏星明白重霄言外之意,才待从旁帮腔,少女已是轻嗤一声,“便是我不动手,你以为这封印就稳固么?”重霄皱了皱眉,小心翼翼道:“晚辈观这阵法精妙绝伦,想是哪位大能所为,若无……外力干涉,料想应无大碍。”少女扬眉:“那依你之意,是要在这里等死?”重霄鲜少遭人如此抢白,不免略显窘迫,“晚辈绝无此意,前辈若是担心……有所顾忌,晚辈虽然不才,却也略通奇门变化,当尽力一试,另寻生路。”少女哼了一声,“你不知你身在何地?”重霄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要开口时,看那少女神情漫不经意里却又带几分冷清锋锐,脑中思绪虽已飞快转过几轮,却竟不知该作何解释更为妥当。疏星见她犹疑,怕耽搁太长更是不好,接过话来,“我师姐妹修为不及前辈,自来处处谨慎,因此想着无冤无仇,不愿徒增孽果罢了。”少女视线稍稍转过来,也不知信是不信,两道长黑的眉轻绞着一拧,随即舒展开来,神情里添多了几分懒散,甚至还微微点了点头。疏星心头却不知怎地警铃大作,拼命搜肠刮肚,忽然想起那古怪的影子,脱口而出道:“但前辈说得对,这封印未必稳固。”“哦?”疏星便把那影子的事从头说了一遍,见少女低眉沉思,这才悄没声地松了口气,同重霄换过一个眼色,彼此都觉棘手,然而一时又别无他计,不过暗暗发急。只听少女咬牙点头道:“好,很好,都生出了这般怪物。”疏星借机打探道:“晚辈也颇觉古怪,不知竟是什么?倒无伤人之意。”少女反问:“我怎么知道?”疏星不由一愣。少女又道:“你们想怎样便怎样吧。”说罢抬手掐诀,指尖凝出一团黑雾也似的微芒,渐渐扩大成可容一人迈过的圆圈,抬步便要走去。疏星瞧见又是一惊,这少女手段层出不断,竟似无穷无尽。再者一言不合,说走却又要走,当真是毫无耐性。重霄却脱口叫声:“小心!”她已盯了地面有一阵子,起初只是无意一瞥,见那远处雪原浮浮沉沉似有异动,但细凝神又觉并无一物,直到再一晃眼看那地面雪尘浮动,竟有片灰色的阴影飞速移来,其时正在少女脚底,连忙发声提醒,同时拔剑。那灰影却快极迅极,腾地而起不过转瞬,竟已将那少女由头到脚团团裹住,飞旋着往远处卷去。疏星稍一犹豫,亦是拔剑在手,正待上前,却听得少女一声轻喝:“别动!”彼此对视,倒都止步,仰头看那半空里灰影团团,还不曾顾上多想,忽有万道金光闪过,一时竟成万千碎片四散,随即又飞快聚成一处,往西南方向飞遁而去。少女嘴角微勾起一丝冷冷笑意,抬手轻轻一拽,当时似有无形丝线系在那灰影之上,竟叫她一把拽回,在积雪之中滚了几圈,染成一个灰白相间的团子。“……”疏星只觉隐隐听见了痛呼声,比起上次还觉凄厉,几乎想抬手掩住耳朵。缚神丝与千丝万缕究竟哪个更厉害?重霄忽地想起无双那句问话,眼皮跳了几下,心中直是叫苦。但见那少女飘然落下,走近那簌簌发抖满身掉雪的一团灰影,伸手扒拉了一下,啧了一声,“真是怪物。”那影子被她抓住,又重重抖了一下,却没有试图再跑,倒真个似有欺软怕硬的灵性。再细看时,那雪尘哪里是沾染拂落,分明是穿其身而过。明明无形却又有影,实是死物偏又有神……疏星忽然灵光一闪,“这个像是……”少女撇下那灰影,闻言瞧来,“像什么?”疏星迟疑道:“晚辈也只是在古籍上读到过,不一定确切。”少女道:“说来听听。”疏星道:“前辈也知常人形神一体,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似我辈修仙之人,神魂虽可暂时离体,但也不是久计,想来只有得证大道,那时才又不同。”看那少女似有不耐,便不再多说,“晚辈在那古籍上读到,天地之灵气,其源也未名,天地之造物,其异也非常。若是灵气导之,正本清源,是寻常道家法门。若像咱们祖师另辟蹊径,反行道法,被混叫作魔气,但若这两般都不沾,或是两般都沾,却又如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