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察不在乎别个,只要自己不在遣返之列,当即应声好,跃跃欲试。疏星扫了成余一眼,没叫他说话,“我们晓得师姐本事,可如今魔界异动连连,来者不善,还是要多几分小心,毕竟俗语有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者,师尊该是还没去远,不如传信叫她老人家回来?”这几句话功夫,那鸟儿已似察觉此地有人,扑棱着满身赤火环绕而飞,鸣声更是凄厉。三圈过了,正欲飞去,被无双伸手将它捞住,点下一道灵力。只听那青鸟忽作人言,有千分惊惶万般恐惧,“魔修,好些魔修!……鹤冲天!师姐说是魔君鹤冲天!雪域重来,雪域重来!速速知会仙门道友,魔界不宣而战!师弟!”短短一声抽泣,“诸位道友……啊!……”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之后,赤鸟凭空化一团火焰,片刻烧尽,再无声息。无书整个人打个哆嗦,明知这传信人凶多吉少,还不愿就信,看师姐师兄皆面色沉沉,又强自咽回去不多打扰。这岂是极险,分明至险!扶摇满门,不知现下究竟如何?雪域重来,不宣而战,的确够得上赤羽传歌。无双暗自思忖,只是千秋——千秋岁不该是这样的人。是了,她若然是,此番也不至陷入那水月浮生镜中,不知她当下将如何?“师姐!”疏星的声音将无双从思绪中拉回,她此时一改平日懒散,说得飞快,“其中定然有诈!扶摇有护山大阵,便不提那几位老祖,持盈掌门并几位长老修为也已近金仙,怎会到如此境地?!但倘使此事是真……”无双知晓她不欲自己以身犯险,却也不暇多说,“速回蓬莱,听师尊安排。”说话间步天阶应召而起,载着她独自遁去。至察望着天际白影,不满叫起:“说好了带我去的!”心里却也明白,若真有甚凶险,师姐是万万不肯带他们同去的。疏星叹了口气,“师姐分明便是个铁人啊。”无双忧心忡忡地道:“师姐,大师姐真的没事吗?”疏星心中也没底,大师姐再如何修为高强,总不至于高过几位金仙联手,可对上惊慌失措的小师妹,她只能故作镇定,“放心,师姐自有分寸。成余,你且去赶上师尊她们。”成余应声而去。至察突然恨恨道:“这算怎么回事?魔界突然疯了不成?我看还是持盈掌门说的对,狼子野心,除恶不尽,就是养虎遗患!”是啊。疏星也不明白,怎地太太平平的上百年都过去,这魔界怎就突然又发起疯来?不过话说回来,会不会就是持盈掌门这样态度,才叫魔界恨其入骨,以至于第一战对准了扶摇?*到底是来晚了。无双这样想。无双自然来过扶摇,那时她是座上宾,掌门特特叫人带她参观十三峰,但觉主峰巍峨壮丽,次峰孤高峥嵘,其余诸峰各有其美,端的是仙山福地,灵气充盈,清雅非常,见之忘俗。如今大阵破去,仙山失其庇护,那主峰半个山头竟被人平平削去,四下里死般寂静,铺满一地血色。一路走过十三峰,见伏尸,见碎臂,见死不瞑目。那被人一箭穿心挂于树上的符修,昔日在宗门大比上曾有过数面之缘;那犹然紧握本命剑的窈窕女郎,当年秘境遇险曾并肩而战;那面上犹带怒愤之色的圆脸少年,依稀记得是二师弟好友,两人常结伴同行,渡大江访名山……好一个宣战。好一个鹤冲天。又有几道人影落下,见此情景,纷纷发出惊呼。“魔修真个残忍,罪该万死!”有人拔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有人认出了相熟面孔,“空相师兄!霜连师妹!竟连悬山师姐也……”“无双道友。”为首那人认出了她,走到她面前欲要说话,先自长叹一声,“怎会如此!”无双认得她是辟尘宗离忧岛的重霄,却答不了她此问,也知她不是盼人能答,见她所带来的亦都是些门中佼佼者,便道:“适才我经过云涛峰,察觉后山有几道微弱灵力,还没顾得上过去查看,如今道友既来,可能劳烦过去一探吗?”重霄自无不可,当即便点了两个师妹去看,不多时果然带回几个扶摇生徒,看其服色当属外门。见有活口,众人都是一喜,忙问事情经过。但这几个门徒无论怎么问,都不开口,只是木木呆呆,瞪视众人。重霄叹了口气,情知问不出什么,只得暂时作罢,“想来这几位道友遭逢大变,一时迷了神智,不如且让他们好生歇息,回头再问罢。”于是安排两个师弟给他们服下些安神药,好生照应着,转头看向无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双道友,现下这等情形,只怕暂时离不了人,我想多留些时日,不知你意下如何?”无双轻轻点头,如此情境自然不能回转,道是自己亦会多留些时候。她且传信回山,只说鹤冲天已退,不必着忙来援,过两天她便会回去,倒是要叮嘱大家多加小心,因着谁也不知魔界下一步将作何打算。重霄打发师妹师弟去收殓尸体、收拾房舍,自己与无双又重走一遍扶摇诸峰,看这今不如昔,心中当真万千滋味,想与无双感叹两句,见她只是面色沉沉若有所思,倒也没好开口。期间,陆续又有几家派人过来,见此情景无不痛骂魔修丧尽天良,痛惜扶摇遭此大难,心中亦自有戚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