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大王不假思索道:“因为我喜欢夫人呀。”“可咱们……咱们都是女子。”无双并不意外她的答案,但她却仍是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会喜欢她?便是除过她一生只如梦境,那也不必便是这样的喜欢……愿偕鱼水之欢的喜欢。话说回来,她对她,当真是这样的喜欢吗?无双心中忽地钝钝一痛。千秋大王给她说得不明白起来,夫人说话总是那般高深,“我晓得呀,但那又如何?”无双望着她轻声道:“世间从来有阴阳和合的道理,两个女子在一处,那便是离经叛道,不但为人不齿,甚至有时还要危及性命。”千秋大王茫然道:“阴阳什么?又为什么危及性命?”无双叹了口气,“就是一女一男,才能成双成对,才能生养后代,你我在一起,终归是假凤虚凰,旁人也看不过眼去,必然要拆散你我,甚至……刀剑相向,要拿你我浸猪笼的。”“浸猪笼?那不是奸夫淫.妇?”千秋大王也不知听懂了几多,“再说什么奸夫淫.妇要浸猪笼,我觉得这根本不对,什么事都要看情况的。从前村里有个守寡的大姐,又有个丧妻的大哥,她两个在一块你情我愿,又没有谋财害命伤天害理,旁人凭什么干涉?我便看不下去,那天晚上偷偷放了她们。而且你说的这些,什么假啊假的,我觉得只要咱们能在一处,那便不假,是世上最真的事了。”无双原是满腔愁肠,如今却叫她说得啼笑皆非。千秋大王觑着她的脸色,又道:“再说我手中有刀,总是护得住你的。”“你手中有刀……”无双轻轻点了点头,看她闻言也忙不迭点头,倒是不由得笑了一笑,才又接着道,“可你手中总能有刀么?”千秋大王拍拍腰上的佩刀,“那不然?”无双叹道:“可你若手中有刀,便不能抱我。”千秋大王一愣。过了片刻,忽然抽刀。那刀光雪亮,一瞬间晃花了无双的眼,叫她还不及害怕,身子已然一旋一转,落入旁人怀抱。那人在她耳边得意地笑,“我手中有刀,也能抱你。”“你……”无双无奈看她,她是这个意思么?千秋大王一手握刀,一手环过她腰,双眸闪亮亦如刀光,势在必得,势不可挡,“夫人的腰好细,好软。”无双待要斥她满嘴胡言登徒孟浪,又觉嗓子发干,轻轻咽下一点口水去。千秋大王也望着她,看她那一点含羞带恼的眼光流动生彩,忽然间仿佛被人使了定身法术,脑海空无一物,心旌却是摇荡,只盼她能多这样看着自己,只盼她满眼满心……都是自己模样。但无双终于醒过神来,垂下视线,双手将她推开,“我不是这个意思,大王晓不晓得,人间事自古难两全,倘若你要了我,便不能再要这寨子了呢?我是说,你若想要我,那便不能再做这土匪大王了。”千秋大王双手仍是微张,她这次终于听懂了,可仍然是不明白,“我就不能都要吗?”--------------------为什么奸夫不是敏感词,淫.妇是第十二章*“大王凭什么都要?”无双轻轻叹息,“大王当真能做一辈子土匪吗?等大王有朝一日拿不动刀了,那时又该怎么办?再说了,不是什么东西抢到手中,便能是自己的。”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着说道,“正如大王抢得来我的人,可却抢不得我的心。”“你的心……”千秋大王怔怔道,“你的心不肯给我吗?你不喜欢我吗?”无双避而不答,“我晓得大王乃是义匪,凭着一腔义愤劫富济贫、除暴安良,可是初心虽是好的,到底是占着个匪字,朝廷再怎样不堪,也不可能容得大王一直如此。若是他们发兵来打,大王纵然不惧,可这寨中的姊妹兄弟,并非个个都有大王神威,况且朝中军队到底武器精良,强弓劲弩怕是远非寨中能敌,到那时候,大王又当如何是好?”千秋大王给她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我从没想过这些,但、但到时候总有法子的。朝廷的兵也是肉体凡胎,何况他们更怕死,咱们这寨子易守难攻,没有泼天的好处,我不信他们肯拿命来填。”无双心知她说得不无道理,她是曾见过府兵的,看着好大威风,可爹却说了,也就只是看着威风,前些年吴王造反,府军望风而降。若他们见了千秋大王那般血人模样,不说吓得掉头就跑,总也不敢上前。但事情却不是这样论的,她一个人不怕死,这寨子里的人也都能不怕死吗?府兵不肯搏命,但对这样一个山寨,真用得着他们搏命吗?“总之夫人不必管这些。”千秋大王不管这些,又伸手来搂她,“夫人可饿了吧?我叫人准备了吃的,是新向人学来的,清淡得很,该是合夫人的口味,咱们且去吃些吧。”怎么就能说到吃上了?无双退后一步,颇是无可奈何地看她。这个人心里竟真个没半点成算,全凭好恶做事么?她一时真个不知该要如何说下去,但却晓得暂时是不想同她再在一处的,“我还不饿,大王请自去吧。”千秋大王道:“但那菜……”无双伸手拿过一本书,作势翻了翻,“若是大王容许,我还是想自己待会儿。”千秋大王犹豫,“夫人当真不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