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处?什么难处?有什么难处是你不能解决的?”她几乎失控地问道,声音透着不甘和惋惜,“你真的不能再想想了吗?”江缱没有再多言,只是收回了目光,轻轻一笑,却带着几分冷淡和无奈。那一笑仿佛把她与这间办公室,与这份事业的所有羁绊一一切断。院长的脸上闪过一丝深深的失落,仿佛意识到自己再多的努力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心。她慢慢地松开手,眼神中带着无尽的遗憾和无奈,轻轻叹了一声。而此时,门外的同事们也都陷入沉默,每个人的心情都沉重而复杂。她们依稀明白,江缱的离开恐怕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然决定。研究所的走廊里,渐渐弥漫出一种沉重的氛围,每个人的目光中都有着深深的不舍与无法弥补的遗憾。江缱没有再做任何停留,深深地朝院长鞠了一躬,转身离去。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院长的心头涌上一股深深的遗憾与失落。她的眼神中带着不舍,仿佛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走向一条她所无法理解的道路。**总调局,审讯室**夜已深,裴安的拘留室内,审讯员冷冷地盯着她,手指敲击着桌面,语气阴沉:“裴安,你真以为自己能摆脱这些罪名?”他脸上带着一丝嘲讽,显然对于这场审讯满怀信心,认为裴安的心理防线会逐渐崩溃。裴安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神情中透出一丝倔强,虽然眼神暗淡,但她依旧没有开口。审讯员冷哼一声,似乎对于她的沉默有些不耐烦:“你这种态度,对你可没好处。”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审讯员皱起眉头,不满地望向门口,低声咕哝了一句:“谁啊,深更半夜扰什么?”门外是温若芸,她穿着总调局的制服,神色镇定,朝审讯员递出一份文件:“抱歉打扰,我刚接到上级通知,需要您立即去核实一些案情细节。这是上级直接交办的命令,您需要马上去处理。”审讯员显然有些不悦,皱眉看了看文件,但还是接过来检查了一下内容。他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些,但依旧疑虑重重:“这么紧急?不能等会儿再去处理吗?”温若芸保持着一丝礼貌的微笑,“上级指定由您亲自汇报,我已安排另一位同事暂时接替您的位置,不会耽误审讯。”她低头示意站在门外的同事,一个低调的审讯员助理,她的“安排”——是为了替代当前的审讯员,伪装审讯持续进行。审讯员看了看表,略显不情愿,但还是起身,冷冷地瞥了裴安一眼:“裴安,等我回来,看你还能撑多久。”他收拾好文件,临走前特意瞥了一眼监控设备,确保录像仍在运行,然后才匆匆离开。他迈步离开,门关上前,温若芸快速地向假扮审讯员的姜汀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地点头站在审讯室外,为营救计划争取宝贵的时间。当审讯员离开走廊时,江缱迅速潜入拘留区,她压低帽檐,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进入裴安的拘留室。江缱推门而入,房间里昏暗,空气中充满了沉重的压抑气息。裴安蜷坐在床角,向来精致的发丝有些凌乱,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她垂着头,对于进来的人没有一点儿反应。江缱快步靠近,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裴安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江缱紧紧蹙着眉,裴安下意识的防御姿态让她不敢深想,审讯人员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裴安......”熟悉的声音令她微微一怔,迟缓地抬起头,带着惶恐和防备的眼神望向来人。当那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裴安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迟疑地抬起手,仿佛怕是幻觉一般。“别怕,是我。”江缱轻声道,握住她冰冷的手。裴安控制不住地颤抖,目光茫然地凝视着江缱,喃喃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疯了,这样做会害了你。”“裴安,我带你走。”裴安的眼神迷茫又复杂,显然在抵抗着精神的崩溃,轻轻摇头:“我不能逃……这样你也会被牵连,程郁……她不会放过你。”“我不在乎,”江缱说,“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受折磨。哪怕是铤而走险,我也要带你出去。”“你回去,否则我们都没有退路了。”裴安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她死死牵住。“只要我们在一起,哪怕没有退路,我也不会放手。”江缱顿了顿,低声道:“我们逃吧。”“逃?”裴安怔怔地看着她,“逃不掉的。”“不,跟我走,”江缱扶起她,低声说,“车子在外面等着。”裴安在江缱的搀扶下踉跄地走出拘留室,外面夜色沉沉,一辆黑色的车静静停在路边,温若芸正倚在车旁焦急地张望,见到两人出来,立刻上前接应。“快上车,左承平已经设法拖住安保十分钟,必须马上离开。”温若芸的声音急促。江缱扶着裴安坐进后座,裴安紧紧抓着她的手,仿佛一松开就会被什么东西拉回去似的。车子驶离总调局,向着不知名的远方开去。一路上裴安都没再开口,垂头望着自己的指尖爱你,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江缱问她什么,她也只是恍恍惚惚地回应,才短短几周时间,她瘦了好多,江缱一只手都能圈住她的手臂,灰褐色的眸子里藏着心疼。经过长途颠簸,车窗外的风景逐渐变得荒凉而陌生,天色也逐渐泛白。她们抵达了一个偏远的海边小镇,镇上破旧的招牌和寂静的街道透露出一丝荒芜,长长的街道一直往水色天边延伸过去,仿佛与世隔绝。温若芸将车停在一间小旅馆门口,低声道:“我回去安排后续的掩护措施,镇上没人会知道你们在这里。联系好了再通知我,注意安全。”说罢,她目送江缱和裴安进了旅馆,才开车离去。江缱环顾旅馆的陈设,陈旧的墙纸剥落,柜台上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柜台后是一位年迈的旅店老板,满脸疑虑地看着她们,目光在裴安的脸上打量,注意到她神情恍惚,步伐不稳,便皱起眉头。“要一间房。”江缱平静地说道。老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瞥了眼被江缱藏在身后的裴安:“她……还好吗?看上去像是出了什么事。”江缱不动声色,淡淡回应:“只是长途跋涉,有些疲惫。”裴安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老板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们,眼神愈发怀疑。她看着江缱那冷漠的神情,再看了看裴安那副毫无防备的模样,心头不免疑虑丛生。几秒钟后,她终于犹豫着伸出手,悄悄拿起柜台下的电话。江缱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动作,微微眯起眼睛,走近柜台,敲了敲,“怎么?这里不欢迎客人吗?”老板脸色微微一变,放下电话,试探性地问道:“这位小姐……好像不太愿意跟你在一起吧?”“我是她的监护人,”江缱冷冷地看着她,眼中寒意逼人,“你有什么问题吗?”老板看着江缱,心底有些发怵,但依旧不甘心,她试图靠近裴安,低声问道:“小姑娘,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裴安茫然地抬头,似乎尚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扫了一眼旅店老板,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江缱立即上前一步,将裴安护在身后,冷冷地注视着老板,目光如刀,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意。“我们只是借宿一晚,用不着多管闲事。”江缱冷声道,老板被她的气场震住,眼神中闪过几分犹豫,嘴唇微张,似乎想再问些什么,但在江缱冷冽的注视下,她终究什么也没说,只好掏出钥匙递给她们。“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早点休息吧。”老板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带着几分无奈和畏惧。江缱单手接过钥匙,轻轻揽住裴安的肩,带她上楼。房间里,昏暗的灯光洒在四壁,映得屋内一片朦胧。江缱让裴安坐在床边,为她倒了杯热水,裴安只是接过水杯,并没有喝,她很沉默,江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江缱坐在她身旁,不算柔软的床凹陷下去,“裴安,已经安全了,没人会再伤害你。”她伸手想轻轻握住裴安的手,却感觉到对方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带着一种本能的防备和不安。裴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始终一言不发。江缱眼尾微微泛红,但凡她想到一点点裴安被关在审讯室里,被做了什么,她都忍不住心中那股愤怒,刑讯逼供明明是违法的,而他们更不应该对本就无辜的裴安这样做!深夜,裴安终于在极度的疲惫中沉沉睡去,脸上依旧带着未褪去的疲惫痕迹。江缱躺在一旁,怎么也睡不着。窗外偶尔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夜色笼罩着一切,让她的思绪渐渐飘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