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不会亲力亲为给她擦身子。沈司云余光瞥到地上堆积的一堆被汗浸湿的衣物,是她的衣服。“江怡?”过了片刻,沈司云疑惑,“你怎么不说话?”江怡把毛巾丢到水盆里,淡声说道:“你要我说什么?要我亲口说原谅你?”她忽然笑道:“自己都不知道要不要原谅你。”“让我静一静吧。”江怡打算拿开她的手,也不管身后的女人怎样一副情绪。沈司云还想继续询问她的真实想法,因为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再提起这件事,对江怡来说,无异于又是揭开血淋淋伤疤。“我知道我罪大恶极,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那么一丝可能原谅我?”“沈司云,我给你说件事。”“什么事?”“当年那本誊本本就不是送给蓝愫,而是我为我当初那句嘲讽你被钟女士设计的话而道歉的礼物,换而言之,那就是给你抄的。”为什么最后从她江怡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送给蓝愫的礼物?是沈司云第一次对她实施凝视酷刑,她不相信自己和蓝愫是清白的,认定在她出差的时日,她和蓝愫暗度陈仓。沈司云嫉妒心作祟,将她以一种难以接受的姿态袒露在她面前。她没在那一场酷刑中失心疯就已经是万幸,至于誊本,凭什么要给这么一个烂人。沈司云压着浓郁的情绪,在听到“那就是给你抄的”那刻,心湖汹涌而澎湃,然而等她细想一番,面容寸寸失去血色。江怡又补充道:“我从头到尾只抄过一本经书,为了签约蓝愫公司,我把它拿出来给你,伺候了你三天,可最后等到的却还是一场酷刑。”江怡瞥到揽在她身前的手慢慢松开,站起来离开床,把水盆端起,临走前回过头平静看着挫败自责的女人。“沈司云,你自己掂量掂量,你的话在我眼里有几分信用。”就这样,她如何相信她说的“知错”有几分真。说罢,江怡转身欲走,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一声“江怡”。江怡有些烦了,都说了让她静一静,起码眼下她会为了棠棠而和她暂时和平相处。“沈司云……你烦不烦——”江怡凝眉转身,就看到沈司云一口气拔了针管,跑向自己,在她没反应过来时,紧紧将自己抱住。“江怡……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沈司云朝着天花板努了努眼,把眼泪咽回去,眼里的红血丝因为情绪变化而显得异常明显,整个眼眶都红了起来。“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信任问题,这一点我可以改,我以后绝不会再犯了,不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好。”江怡抬起头来,静静看进她眼里,深吸了口气,“你说的,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你。”沈司云喜出望外:“你原谅我了吗?”江怡:“我只是信你以后不会再骗我。”“好……”沈司云抿了抿唇,起码江怡愿意相信自己,那就是成功迈出一步。“放手。”江怡目光不知道往哪放,“自己找件衣服穿。”沈司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匈:“好。”迈步之前,她不甘心问:“江怡,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吗?”“什么?”她不退开,江怡抱着水盆自己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就把沈司云这个人收入眼里。尽管曾经好过,现在清醒过来,又是面对面,江怡心里洇出一丝不自在。沈司云感冒和高烧才压下去半小时,脸色已经恢复些许,但仍有苍白虚弱之意,见江怡面色不佳,沈司云按下追问的念头,当着她的面走向衣柜,冷嗤一声:“反正我比她大。”这个她是谁没有明说,但江怡莫名就想到夏悠悠。沈司云曾经明示过自己,夏悠悠有那种想法。江怡:“……”幼稚。“妈妈,棠棠来看看你了。”突然,门口传来沈舒棠的声音,随着门把手转动,门里面的两人脸色骤变。江怡看着衣柜前的女人,与她对视一眼,顷刻间恼怒起来,“沈司云,快穿衣服!”“来不及了。”沈司云也不想在女儿面前如此狼狈,打开衣柜躲进去,在棠棠进来前一秒,轻轻合上衣柜。江怡见衣柜前已经没有沈司云的人影,暗暗松了口气,上前拦住棠棠:“棠棠,你妈妈还没醒,我们出去吧。”“还没醒啊。”沈舒棠目露担心,推开江怡的手,“那我过去看看她。”江怡眼疾手快又拦住她:“棠棠,你妈妈身上感冒,你要是过去了被传染,妈妈妈咪都会很心疼的。”沈舒棠:“真的会被传染吗?”江怡:“对。”沈舒棠嗫嚅:“那我就不过去了吧。”好说歹说才把沈舒棠哄走,江怡出去前往衣柜那边看了下,敛下眉眼,心头复杂。……孙医生又过来了一次,给沈司云重新插上点滴针管,一天马上要过去了。而沈司云的点滴还没吊完,预测还得再吊两个小时左右。夜里没人守着及时拔掉的话,容易回血。沈舒棠听说后自告奋勇过来,要给沈司云当监工。江怡由着她去,反正沈司云打算拿那两小时加班,一边挂着水一边处理公务。她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今天的一幕幕从眼前掠过,最后定格在那张画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