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你听我说——”沈司云想伸手替她擦去眼泪。江怡双肩紧绷,胸口似被刀绞般疼痛,难受到垂下眸,眼泪落得更多了,哽咽道,“我好不容易熬到了我们结束,好不容易离开了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重新生活……你沈司云,一句悔不当初就找过来,挤进我生活,死皮赖脸继续纠缠我,你的私欲永远高于任何人……”“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伤害我?”“江怡!”沈司云双手箍住江怡肩头,把她欲要挣脱的身体紧紧禁锢,“你真的误会我了!”江怡泫然欲泣望着她,眼里是不相信,依旧要挣脱。“甲方是你!”江怡猛然僵住,“你说什么?”沈司云抿了抿红唇,“乙方是我,这样你满意了吗?我把我后半生都交予你,任由你予索予求!”对于她这种人来说,有法律保证时效的绝对契约比空洞的承诺更来得实在。“我只有一个要求。”沈司云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和我结婚,别再去管那个夏悠悠。”她把主导权全权交予她手上,只要求一张她曾经不屑一顾的结婚证。江怡慢慢的回过神来,仿佛在听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沈司云,这就是你新的羞辱我的手段吗?让我变成曾经的你,变成我曾经最讨厌的人?”她沈司云当初是那个举刀的侩子手,如今,她想要把那把刀递给自己,让自己成为她。“你从来不会站在我的角度看问题,包括现在,你都只是从你自私自利的感情思维出发。”江怡含着泪愤然把她的手掰开,语调冷淡,“别碰我。”“我自私自利?”被甩开的手有些麻,沈司云出神,好像在问自己,也似乎在问江怡,“感情的世界,不就是自私的么?”在感情世界里,自私的独占欲难道不是忠诚最好的约束力?然而江怡已经走远,听不到她这一句呢喃。……江怡站在公寓门前,把自己眼泪都擦干了才推门进去。夏悠悠听到开门声响,喊道,“江阿姨?”江怡:“是我。”夏悠悠疑惑:“江阿姨怎么那么快回来了?”江怡解释:“半路有人接她回去了,不需要我。”夏悠悠哦了一声,看到她要拿扫帚,赶忙道,“我刚刚把地板的碎玻璃扫了,江阿姨,你今晚还要回剧组那边吗?”江怡默默把扫帚放回去,“明早再回吧,我去洗漱一下,今晚在这里睡。”“江阿姨……”夏悠悠喊住她,“我有件事要和你说。”江怡:“什么事?”夏悠悠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刚刚,那个沈小姐,她好像故意装病……玻璃杯是她亲手摔碎的。”空气陷入安静,夏悠悠有些忐忑,以为江怡没有相信她。“江阿姨,我亲眼看到的,我没说谎——”“我知道,悠悠不会骗我的。”江怡深深闭上眼,企图把沈司云那张脸赶出脑海,片刻后恢复如常,变回了悠悠眼里那个温柔的江阿姨,“我先去洗漱。”江怡转身,蓦地,身后传来掀开被子的窸窣声,没等江怡转过身,后背便被一具温热的身躯搂住。夏悠悠和她差不多高,但今天江怡穿了粗跟鞋,显得夏悠悠娇小了一点,床上的被子被带了一下,沿着边缘耷拉下一角。江怡故意没有开她房里的灯,怕的是被夏悠悠看出来自己情绪不对劲,客厅的光影在江怡身上掠过,在脚边拉出背后夏悠悠赤脚踩在地板上的脚踝影子。“江阿姨,她骗了你。”夏悠悠在她背后闷声道,似乎在替她生气,“她好过分。”她过分的可不止这一次。江怡听到她为自己愤愤不平的语气,心里一暖。“好了,我不会再因为她而难过。”江怡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夏悠悠没松,继续问,“江阿姨……你是不是哭过了?”她看得很清楚,江阿姨眼尾有红晕,那是哭过后才会有的痕迹。那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女人伤害了江阿姨。江怡垂眸解释说:“多少有些难过吧。”夏悠悠犹豫:“江阿姨,我可以问你件事吗?”江怡:“你问。”夏悠悠咬唇:“她说她是你未婚妻,是不是真的?”江怡淡漠笑开:“当然不是,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哦……”夏悠悠把语调拉得轻快,松开了她,“那江阿姨,快去洗漱吧。”……浴室里,水汽氤氲,浮烟缭绕在一具身段曼妙的身躯上。江怡站在蓬头底下,走神盯着瓷白的瓷面,久久没有动。沈司云那一句“甲方是你”犹如重锤重重敲击在耳膜上,也许沈司云真的诚心想把她所能让出来的权利都让出来,可退一万步讲,那也迟了。何况,她至今一直固有着资本家和上位者的思维,一时的退让对她江怡而言,和施舍怜悯无异。她不需要施舍和怜悯。洗漱完之后,江怡关了蓬头,从浴室出来,打算回房睡,关上门之前,瞥见对面夏悠悠的房门打开。“江阿姨……我能和你一起睡吗?”“嗯?”她们两隔着寂静的客厅,遥遥对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