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她又在臆测了钟彦伶闪过一丝动容,可下一秒便被无情取代,她看着江怡义愤填膺的表情,深红色的红唇轻轻一扯,说出的话宛若利刃。“江怡,你要我低头求你们原谅?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我的选择永远不会有错。别忘了,当初她报复你的初衷一直没变,我只不过是轻轻推了她一把,她就让第三个人看你们欢愉,你不也不会原谅她?”“我原不原谅那是我和她的事。”江怡深切感受到劝解一个冥顽不灵固执己见的人远比登天还要艰难,她站了起来,看着这个伤害了许多人的长辈。深吸口气,“钟阿姨,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江怡抬步欲走,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微微偏头,“司芸改叫钟怡这个名字,也是你故意的吧。”表面上是为了一时恶心沈司云,但实际上却是为了进一步坐实她和妹妹的关系,直到把沈司云逼疯为止。“你让她叫一个和姐姐几乎一样的名字,却又在她失势后告诉她远不够优秀,随意帮她起一个随时会让自己处境更艰难的名字,她的人生像布偶一样任你摆布,连名字这种寄予父母美好愿景、伴随她一生的标志你都吝于赐予。”“有一句话非常适合你。”钟彦伶不屑一顾。“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度自绝人。”话落,砰的一声,又是一个茶杯摔在地上。江怡抿紧唇角,头也不回打开门走出去,却在开门那一瞬看到了不知道站在门口站了多久的沈司芸。自从沈司云重新夺回权势后,妹妹沈司芸渐渐少了她姐姐的身影,不再刻意去模仿,尽管脸还是那张脸,但神情上的一些微变化能让她一眼便分辨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她的眼里好像有泪,眼眶有些红,许是被外面冷风冻的。大概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狼狈,却又无法一下子从噩耗中很好抽身出来,她僵硬地转了转头,四肢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头也不回走出主宅大门,往偏院的方向跑去。江怡担心她想不开,便跟了上去。这是她第一次来偏院,小洋楼还保持着旧式西式装修风格,没有多破落,反倒有种沉淀岁月的宁静。大厅里显然被人翻新过,虽然家具这些都贴合上个世纪的风尚,有着不可磨灭的时代感,但大部分都是九成新以上,而家电这些像是被人特意换成了复古风,一应俱全,完全可以满足日常生活。也不知是沈老爷子所为,还是沈司云的杰作。沈司芸身形摇晃站在大厅里,指尖颤抖攥紧,仿佛在努力消化和接受这个事实。江怡看着她背影,沉思片刻,“沈司芸,你要做你自己,而不是别人。”“江怡,我忽然很羡慕你,你有父母疼到大,有推心置腹的朋友,有可以谈笑的同学,哪像我,从小只接触过两种人,一个是我妈,另一个是教了我二十几年的家教老师,我从冷冰冰的电子设备上才知道我还有个姐姐,还有很多亲人,可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好像仅仅是为了我妈而活的工具人,我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只配用姐姐剩下的、相似的。”最开始被姐姐剥夺沈姓时,她茫然无措看着母亲,她除了姓沈还能姓什么?是她亲口说:“跟我姓,姓钟,你是妈的孩子,你的根在我这,除了姓沈,还能姓钟,但是你要单字取怡。”她知道这个“怡”出自江怡的“怡”,没有任何含义,只有组合起来才会有,也才能刺激到姐姐,可她管不了那么多。有了姓,她漂浮不定的心有了栖息之地,也相当于变相得到了母亲的认可,她高兴得忘乎所以。可就在刚刚,她听到了真相,原来“钟怡”这个名充斥着一股“被利用”的恶臭,而她却闻之不觉,甚至沾沾自喜。江怡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对这位可怜的妹妹说什么。“江怡……”江怡听到她语调中难以自抑的哽咽。“我没有人爱了……我妈对我只有利用,父亲不知道我的存在,姐姐厌恶我,奶奶也死了,大伯把我踢出族谱,其他亲戚我还没来得及走动,就被禁足在这里永不见天日,今天就算我死了,怕也不会有一个人为我感到难过。”江怡蜷缩了下手指,“你怎么能这么想……”沈司芸重重弯腰咳嗽,转过身来看着江怡,“我感激你曾经拿钱治我眼睛,可你为什么要揭开这一切?如果你不揭穿,我就可以继续欺骗自己,她还是爱我的,我才是她最爱的女儿,咳——”江怡难以置信于她这个倒打一耙却又近乎自虐的想法,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眼前的人一口鲜血喷出来。滚烫而炽热的鲜血沾染到她掌心上,江怡慌了,上前扶住她,“沈司芸,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她这个被卷入进来的无辜人员都还没喊屈,她倒好,先倒下了。江怡没办法,只好赶紧带她去医院,扶她走出偏院,正要走向车库,一辆车从外面驶进来,驶到车库大门前。江怡扶着沈司芸,转过头来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面容薄冷,红唇冷厉,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极深的情绪,晦暗难测,双手正搭在方向盘上,没有下一步动作。江怡哪里还管得了她怎么想,手上人命关天,她扶着沈司芸匆忙走向她的车,一把打开后车座,把人塞了进去,边着急道,“她吐血了,快送去医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