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琰接连几日与那些有功之臣商讨镇压白莲教的策略,众人各执己见,最后,?琰决定实施剿抚兼施,软硬兼施的两手政策,分化瓦解起义军,推广寨堡团练,坚壁清野的做法。
若是肯招安的,便会赐他们房屋地产以安家立业,而那些始终不肯招降的人便会被就地斩杀。这一策略,效果显着,成功分化与割裂了那些起义军的团结与魄力。
嘉庆八年,葵亥年闰二月二十日,?琰由圆明园还宫,抵达神武门,刚入贞顺门,便立马冲出一名壮汉拿利刃朝着?琰行刺,魏宏盛惊慌失措高呼“来人!护驾!”仅有六名御前侍卫立即上前救驾,宁静的宫闱变得嘈杂错乱,乱了秩序,而剩下的百余御前侍卫却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所在。
?琰自己一边逃窜,一边又气愤在紫荆城里竟然也有人敢行刺,最气人的更是剩下的百余名御前侍卫竟不知上前护驾!都是吃干饭的么?!
不曾想那名壮汉武艺十分了得,与六个御前侍卫打斗竟丝毫不吃亏,甚至是游刃有余,还将三人打倒在地。壮汉瞅准时机将剑直指?琰,无一人上前保护?琰,只有魏宏盛只身挡在了?琰面前,就在这危急紧要关头,绵宁和荀姝额驸索特纳木多布济带人过来救驾,绵宁拔剑拦下了壮汉,额驸索特纳木多布济从身后抱住那名壮汉,随后几人与壮汉扭打在一起。
因人多势众,很快那名壮汉便败下阵来,成功被绵宁俘获,此次刺杀行动,以失败告终。惊魂未定的?琰看到刺客被俘,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雷霆震怒下旨让人把那名壮汉押解了下去,交由刑部严刑拷打,过后再亲自审问。
?琰脸黑至极,背手踱步审视着眼前那百余名御前侍卫。看到皇帝如此动怒,侍卫们吓得直哆嗦,个个低着头生怕被皇帝下旨拉去砍头。
?琰就像一只被惹怒了炸毛狮子一般,怒不可竭,“方才有人行刺朕,你们为何不上前护驾?一个个儿的都是吃干饭的废物么!”
这时,绵宁上前扶着?琰道:“皇阿玛您消消气,这些人做事不得力,您换掉他们就是了,您动了这么大的怒,万一气坏了龙体可怎么好?”
?琰深深吸了一口气,甩袖而去,“朕先去审问刺客,之后再来跟你们秋后算账!”
此时那名壮汉已被五花大绑在刑架上,浑身遍体凌伤,鲜血直流,那人看到?琰来了,他也只是淡然笑笑,默不作声。
小太监给?琰搬来一把椅子,?琰坐下后,怒眼审视了壮汉一番,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刺朕?是受何人指使?”
“回皇上的话草民叫陈德,草民行刺您,只是因为草民单纯的不想活了而已,所以不如在死之前干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再去死,也并无人指使草民。”
“哦?是么?编出一个这般荒唐的理由,你觉得朕会相信么?你若是一五一十的说出实情,或许朕还能饶你一死。”?琰冷笑一声,摇摇头。
“回皇上的话,草民真的是实话实说,并无任何隐瞒。草民从前在宫里御膳房当差做过杂役,后来又去了内务府管领达常索家当仆役,最后草民又去了孟明家当了几年厨子。所以草民才能这般熟知宫中的路线,至于刺杀您,完全是因为草民生活过得不如意不想活了,这样窘迫的日子过得草民心情郁闷,就喝了一些酒闹了事,结果被孟家辞退。草民还有两个未及冠的儿子,就只好带着儿子们前去投靠外甥,没想到就连外甥也不肯收留我们了,什么狗屁的天无绝人之路?草民本想一死了之,可又不甘就这样去死,所以草民决定横下心来行刺您,就当死前拉个垫背的了,好歹还能死的惊天动地些。”陈德无奈地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很好,你既这般一心想要求死,朕就成全你。你知道行刺朕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么?不过,朕看你倒是个实诚人,朕便大发慈悲一回不株连你九族了,朕就只株你一家,如何?”听到这话的?琰没了之前的怒气,这样的理由和要求还真是平生第一次见。
闻言,一直从容淡定的陈德的立马慌张了起来,他哭声请求道:“皇上,皇上,草民知错,您要杀要剐,草民绝无怨言,一人做事一人当!但肯请您放过草民那两个无辜受牵连的儿子啊!”
“这已经是朕对你最大的宽容了,你且好自为之吧。”?琰说罢,起身再度甩袖离去。
任凭陈德在牢里哭天喊地,喊破喉咙了也无用。随后陈德的两个儿子一同被俘,不日陈德父子三人便被处以极刑。
这日上朝,?琰对那日救驾有功的人进行了赏赐。魏宏盛打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二皇子绵宁与庄敬和硕公主额驸索特纳木多布济救驾有功,特赏十万石年俸,赏御用黄马褂一件,一等侍卫丹巴多尔济晋为贝勒,加三万石年俸,扎克塔尔晋世袭三等男,珠尔杭阿、桑吉斯塔尔封世袭骑都蔚,护军唐起、张庆磊加年俸五干石,钦哉。”
嘉奖完救驾有功的功臣之后,?琰又下旨处罚了那些玩忽职守的人。贞顺门护军副统革职,神武门侍卫副统领革职留任,神武门侍卫统领革职发配到热河行宫。御膳房和内务府管领发配到伊犁,带头逃跑的三名护军斩首,其他军士革退或交该管大臣严惩。身边陪同的肃亲王永锡失职之罪交由宗人府看守。
最后下令颁布《宗室训》,加强大内、圆明园、热河行宫、木兰围场等禁地的防卫,增设守卫,派大臣负责。
处理完陈德行刺一事之后,?琰身心俱疲,此事对他打击颇大,他拖着疲倦的身子来到蕴颜的储秀宫就寝。?琰躺在睡榻上,心中郁闷非常,喃喃自语道:“然百余袖手旁观者,岂无朕之至亲?岂非世受国恩之臣仆乎?见此等串尚如此漠不关心,安望其平日尽心国事耶?……诸点具有天良,自问于心,能无愧乎……陈德之事,视如猁犬,不必穷鞠。所惭惧者,德化未昭,始有此警子之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