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两步,前方突然大亮,应该是密道到了尽头,已是密室门口。
卢潇潇精神一振,扯着青云障快走两步,反倒成了领路的。
幼蕖无奈跟上,不过只走了两步就停住了——果然,卢潇潇迈了那两步后就呆在原地。
幼蕖是早有预料,停得及时,这才没撞上卢潇潇后背。祈宁之却是一时收不住脚,不由伸手轻轻在幼蕖肩头一扶,感觉到掌下微温的瘦削肩骨,小丫头只回头一笑,他颇有些赧然。
心神微微一晃之后,祈宁之这才顾得上去看密室之内的情景,这一瞧,他也呆住了。
密室两扇厚重的铁门不知为何敞开着,石室四壁点着巨大的灯盏,照得室内亮如白昼。
他们才能一眼看到室内中央摆放的那张大方石台。
石台上有一人,身上覆着一面华美的丝被,从起伏轮廓隐约看得出,这人正呈“大”字状躺着。
只是这平躺定然极不舒服,且不说石台冷硬,丝缎之下还露出数条血迹斑斑的粗大铁链,每根铁链俱被拉扯得笔直,端头没入石壁,锁得甚是严实。
此人四肢皆被铁链所缚,动弹不得,面色苍白,一双眼珠子毫无生气地瞪着洞顶。脖颈之中,被子未掩到的地方,能看出也缠着数重铁链。
卢潇潇与祈宁之简直怀疑自己见了鬼!
石台上被铁链绑得严严实实的那人,不正是城主游玉成么?
要不是他们一大早亲眼看到游玉成和游书华出了城主府,被胡峤等人拉着去向白驹城内外父老重释关于护城人的告示,他们都要怀疑城主是不是被意图造反的手下绑起来做人质了。
饶是幼蕖已从小地绎镜那知道了密室内情形,此刻亲眼得见,亦是不免发怔。
室内药香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儿,又有莫名的恶秽之气,令人甚是不适。
卢潇潇走近石台,仔细打量着那张眼熟的脸,又用神识扫过此人的心脑部位,确认其魂灵气息与印象中的游玉成一般无二。
“他……竟然从里到外,都与那游玉成一模一样!”
卢潇潇给幼蕖传音,幼蕖毫不诧异,因为小地绎镜已经告诉过她了,她刚刚用神识验证的结果也同样如此。
只是,小地绎镜还说:
“台子上的这个游玉成虽然与外头的那个比双胞胎还像,神魂也差不多,可是气味儿上还是有点不同。嗯,大部分是相同的,只是细细辨别一下,我发现外头那人,多了点儿污秽味儿。”
至于什么是“污秽味儿”,小地绎镜也说不明白,就反反复复地强调:“就是不太洁净的那种。”
幼蕖猜想,多半是因小地绎镜心思单纯,对阴邪之物只知有不对,却不能细认出具体。
“还有,”小地绎镜支支吾吾地补充,“其实,外头那个游玉成身上的味儿有时浓一些,有时淡一些。我起初也没注意,但是今天早上他的味儿又浓了一些,我才闻出来。”
幼蕖被小地绎镜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了:
“你这又说的什么味儿?”
“我说的这个味儿,是和里头游玉成差不多的那种味儿,一会淡一会浓的,哼哼,哪怕是元婴修士来,都没我闻得清!”
小地绎镜还不忘标榜一下自己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