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原物。”洗砚喃喃道。
他手轻轻一翻,倒出部分财物。
“这不是今年春上新采的天霖雾枞?”采珠讶道。
“清心兰,师父自己培育的。”
“如松上个月才做的傀儡!”
“这是铁木鹞!上次博浪岛主给的。”
“这些玉盒,上次我收进去的……”
“这是……”翻检着地上一堆物事的采珠动作越来越慢,声音也越来越轻。
洗砚和采珠对视一眼,都觉得极其不对劲。
凌?不仅将侯氏所有的财物原样都交给了洗砚,还加上了少清山库房这些年的不少收入,如灵器、灵植、丹药等,差不多有少清山库房存量的十分之二三了。
师父这是要干什么?
洗砚沉吟着,将木牌与芥子环举至眼前仔细打量,有些恍然:“这木牌和芥子环上,师父原是加了禁制,本意应是要等我修为再高一层或是再过些时日才会自动打开。可是,没有想到,我父亲骨骸中的血脉之法还有作用,就将师父的禁制化去了。”
这么多东西交付给他!
又不让他立即知道!
催着他们早些离山!
让他带走采珠,即将开境的绿柳浦秘境,说是让他下次带几个小的去
“那,师父是不想我在现在这个时候看到这枚芥子环……”洗砚慢慢一字一字地吐出,手心不由自主地攥紧。
“凌师父这样,倒像是……”采珠下半句不敢再说。
“……托付后事!”洗砚一字一顿地将采珠心里所想道了出来。
似是一道惊雷劈在两人头上!
两人对望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不能置信和确实如此。
洗砚不敢再想,心绷得要炸裂。他立即收起芥子环,和采珠一起给父母骸骨做了一个小小坟茔,将父亲侯松原先做好的石碑扶正。
俩人跪下重重地磕下三个头。
洗砚伏地不起,含泪禀告父母:
“孩儿有幸蒙师父救得性命,二十年来抚养教导,恩重如山。若无师父,孩儿无以至今日。今师父境况未明,孩儿不能不顾,须是立即回山。”
他停了停,又道:“若是师父无恙,孩儿再行返回。若是少清山有事,孩儿当拼死护山,以报师父养育之恩。父亲母亲泉下有知,当赞同孩儿所为。”
……
“走!”
青云障飞起,化作一道青烟向东楚州疾飞而去。
采珠身披洗砚自芥子环内翻出的护身法衣,滴血之后,侯氏秘宝亦认得这是女主人,故可用得。不然飞行时的罡风之烈,她以凡人之身,决计经受不住。
洗砚原欲将采珠安置在玉簪岭附近凡人城池,但是一来恐耽误时间,二来采珠坚持跟回,三来,洗砚亦不放心她一弱女子孤身在此。
索性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