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在山道上,悠然看着丁头远去的背影,日正当中,只一会儿,悠然就觉那背粘乎乎的,只是这会儿心里更粘乎乎,总觉提着放不下,恨不能马上去钱家看看,
“唉……这事闹的。”悠然的心中一直有准则,那就是要活的坦荡,一生坎坷无所谓,唯要胸中坦然,才能自然,可这会儿,丁头说的事情让她坦荡不起来了,总觉得又欠了什么似的。
“嗯,今儿个下午准备一下,明天回钱家看看吧。”悠然想着,收拾了心情,回到木屋里。
没想到一回屋,却对上两双红红的眼睛。礼小子手里正拿着唐值那份生死文书。
悠然不由的懊恼的一拍额,唉,叫钱家大哥这事闹的,把这给忘了,忘了藏起来。
“你不是说大哥没死吗?”礼小子一脸的控诉。
而小石头也一步一磨的走到悠然身边,扯着她的衣摆,抽抽泣泣的:“娘……我要爹……娘,我要爹……”
悠然立时觉得头大无比,她让哪儿去给小石头找爹啊。
就在这时,双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青年,十七八上下,穿着农人常穿的短衣,面相看着清秀又有些忠厚。这青年手里抱着一个起码十几斤的花皮大瓜,一缕发丝叫汗水粘在额上。
“嫂子,西瓜来了,我再去泉眼处打桶水,泉眼的水泡瓜最好了。”双儿人站在院子里,就冲着屋里的人道,然后捡了院子里一只空桶就要去打水,结果那桶却叫跟着双儿一起来的青年抢了去。
“我去打,我去打。”那青年说着,抢过双儿手中的木桶就一溜烟的跑了。
“牛四哥……你慢点儿……”双儿扬着声道。
“矣,你回屋等着,太阳大。”那叫牛四的边跑边回话。
双儿看着他样了,摇了摇头,又转脸看了看木屋里,怎么都没人应声呢?
进了屋,却看自家小弟和小石头两人双眼都通红的,嫂子却坐在一边皱着眉头。
“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双儿有些紧张的问道。
“大哥真的战死了,这是朝廷生死文书。”礼小子侧着脸,吸着鼻子道,还将那生死文书递到双儿手里。
“真的?”双儿接过那生死文书,声音有些颤抖,转过脸又看着悠然。
“好了,咱们谁都不想你们大哥真的出事,可事实总是让人无奈,以前咱们虽然不承认,但其实心里也是明白的,你大哥活着的希望十分渺茫,只是因为没有生死文书,便总抱着那么一丝希望,如今,生死文书即然下来了,咱们也不能自欺欺人,赶明儿,去找老族长,选个黄道吉日,给你们大哥立个衣冠冢吧。”
悠然叹了口气,站起来,轻拍着双儿的肩。
礼小子听了悠然的话,眼睛更红了,一转身,就冲回屋里,将门关的死紧。小石头则抱着悠然的双腿,眼泪鼻涕的擦的悠然一裤腿。
倒是双儿,却是笑了笑,虽然这笑比哭还难看,点点头:“嗯……我们心里明白的。”
这时,那牛四打了水来,看着屋子里的人,哭的哭,难受的难受,便提着桶水,站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该出好。
“呵,牛小哥辛苦了,快进屋凉凉,这外面的太阳太大了。”悠然连忙出来,接过牛四手上的水桶,挺沉,提到手里有些吃力。
牛四连忙又接过:“放哪儿,我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