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早上,一家四口就坐在桌边,吃着早饭,几个红薯,一点面糊,再加上一碟咸菜。
几个人都无滋无味的吃着,双儿更是连筷子也不拿,就那么呆呆的坐在桌边,低着头,眼睛就跟珍珠似的一滴一滴的滴在桌子上,溅成一朵水花儿。
“事情啊,就这样了,安婶子家和财伯家的屋子烧,咱们不能不赔啊,反正咱家屋子烧光了,留个地基也没用,就赔给他们了,可光一个空地基也不够啊,如今咱们要么就是女人,要么就是小孩,那田也没法耕,因此也赔给他们了,那债算是两清了。”悠然淡淡的道。
手中的筷子,轻撩着面糊,别说,面糊加神水,也是不错的搭配。
双儿的眼泪落的更快了,成了水线。
“那我们不是什么都没了?”唐礼一脸不甘。
“这没办法啊,谁叫你小子不长脑子,丢什么不好,丢烧火棍,还是烧着的……”悠然道。心想着,这小子当日算计自己,多毒啊,咋这会儿却这么失算,这二者,也不知是愚者千虑的一得还是智者千虑的一失。
“当时情况紧急,我哪想得到那么多。”礼小子回道,脸上是一片懊恼,他当时应该打闷棍的。
“那现在怎么办?”礼小子问道。
“怎么办,努力呗,赶明儿,大嫂到城里去找一份工,前天去城里,那福大娘还说我杀鸡顶好呢,你们就在这家里,照顾好山腰的那几块地,还有后面的菜园子,老天爷不会绝人生路的,大嫂跟你打赌,今年那几块山地和咱们的菜园子绝对会大丰收的。”悠然笑着道。
“怎么会?那山地都荒了三年了,以前没荒的时候也种不出什么。”礼小子嘟嘟喃喃的道。
“走着瞧喽……不过,你小子可得给我拼了,云先生的课你每天还是要去偷听,等过段时间,我们存够了钱,再送你去读书,以后,你不说考个状元吧,也要考个榜眼回来,到时,穿官衣,骑大马的,为我们长长脸。”悠然道。
“嗯。”礼小子点点头,不过又疑惑的问:“状元我知道,是第一名,那榜眼是什么?”
“第二名。”悠然道。
礼小子一脸苦瓜样,这第一名第二名的其实是差不多的,立觉压力无比。
这时,双儿站了起来,冲着大家苦笑一下,又回屋了。
小石头连忙跟了去,过一会儿回来跟自家娘亲说:“姑姑又坐床上发呆了。”
悠然也走过去,掀了帘子看了看屋里,看着抱着膝头坐在床边上的双儿,很有些无力,这小妞儿,从昨天到今天早上都这么坐着,感觉要化成那石像似的。
悠然发现,有时候越善良越柔弱的人就越执拗,都喜欢把错往自个儿身上揽。
“双儿啊,我觉得吧,这所有的错都要记在那姓刘的身上,咱们要化悲愤为力量,对不,伤心难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悠然劝道。
双儿却是一动不动,也不回话。
悠然没办法,只得暂时由着她这样吧。收拾了碗快,打发礼小子和小石头劝劝双儿。她自己则在屋后面的菜园子里种菜。
浇水的时候,自然免不了要浇些神水,悠然这时候也顾不得其它了,只希望能快点种出好菜,集日时能去城里换些钱,悠然倒不担心这会不会太惹眼,以桃子为例,也就早上市十来天,味道好一点,外形稍好一点,但一切都在可接受范围内。
到了中午的时候,太阳终于从厚厚的云层里钻了出来,天空一扫昨天大风的阴霾,一丝通透的慰蓝看在人眼里十分有喜意。
悠然一摸脸上的汗珠子,在这个时代里,她算是尝到了锄和日当午,汗滴和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滋味儿了。
回到屋里,却发现屋里一丝和人声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