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别的人,在怒气正盛的时候,都还能顾及到你的情绪,很难让人不心生波澜、心起壮阔吧!康熙也有这么柔情似水的时候?
沁柔有一瞬间的怔愣。看着康熙厉色的眼里,流露出的担忧和抱歉;在这一刻,她仿若真的感受到了,哈达纳喇.沁柔,这个人!在这名帝王的心里,是真的占有一份重量在。
那些以往的宠爱里,一瞬间,于她的脑海中、回忆里,都有了具象化。让她真正地觉得,沁柔这个人!是真的被这位九五之尊的帝王宠爱着。
没有人不渴爱被爱。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玉盘深深,圆缺回环往复,玉盘的行走、仰望的人,代代作古。唯独亘古不变的,每一代人的共性,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皆在渴望被别人珍爱着。
沁柔看着帝王眼中的柔情,入目的一瞬间,竟觉那么刺目,不敢四目相对!眼睛被滚烫着,这份滚烫顺着眼睛,也把她的心滚烫着。
亲眼目睹了康熙的动作,李德全顿时一惊,皇上宠的人多了,渐渐地,若无特别之处,也就与别的庶妃没什么区别!
在李德全这里,尊重自然是有,但要更多,却是没有的。帝王的喜好,才是他的喜好,一切以帝心为主。这句话不是一句口号,是李德全时时刻刻实践着的、永恒不变的定律。
皇上激怒之下,都还顾及纳喇庶妃情绪,一惊而后的瞬间,李德全已然将纳喇庶妃的重要性拔高了好几个层次。
这是真真正正需要他尊重着的、皇上的宠妃。
宠爱和宠爱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是有一点点。”怎么会不害怕,这是事实,也是没有必要瞒着的!瞒得住吗?沁柔故意云淡风轻着看着帝王道:“奴才能猜到,能叫皇上这般气奴,必然是前朝的朝臣,犯下了滔天大错。”
康熙这个人,幼年登基,多年帝王。但朝堂上那么多年的无能为力,他都能忍辱负重,静待时机。
可见养气功夫极好了。否则,在被鳌拜党羽步步紧逼的那些年,早就沉不住气,鸡蛋碰石头,讨不得好了。
沁柔回忆着进殿的那一瞬间,康熙作为帝王,忽而骤起的升腾杀气,无假可作,他是真的想要将引起这份天子盛怒的罪魁祸首,千刀万剐,九族尽斩尽诛。方可泄他心头大恨!
能叫帝王气怒成这样,无论事由如何?不管为何?首要的一点,这事儿就小不了。无疑触碰到了帝王的逆鳞!
逆鳞一触,天子安能无恙。非见血杀人!以千百性命来填,不能平息。
沁柔未曾多说,但就这么一点点话,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帝王盛怒,必有因由!怒气既起,是应该的。
康熙厉眼扫了那张丢出去的折子一眼,带着沁柔往一旁的桌子而去,虽平心静气,然而余怒未消,与沁柔道:“那是云南来的折子,吴三桂呈上来的。”
沁柔眼睛眨啊眨的。更觉心惊肉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云南来的折子,她可能不熟悉!但吴三桂的鼎鼎大名,她如雷贯耳……
三藩之乱。沁柔脑海中,首先冒出的是这个念头。
三藩之乱,又称三王之乱!
吴三桂、尚可喜,还有耿精忠,具是这场三王之乱里的主角。他们的上场,在康熙十二年到康熙二十年里,为千百年来的历史,上演了一出帝王与朝臣间令人惊心侧目的,帝权与巅峰程度的臣权的政治权利斗争。精彩程度不亚于逆贼鳌拜巅峰时上演的智擒鳌拜。
“哦!”沁柔一时间心绪紊乱如麻,不知道该说什么。谈朝政,那不是她该知道的。沁柔也不知道从何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