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嬷嬷行礼后退,低头的瞬间给了吴书来一个眼神。 一出门,何嬷嬷就愁苦的等着他,低声道:“吴大总管,还请给个章程。” 吴书来真是一愣。 以前没有如何!因为爷头一回在一个格格初入府就陪着用晚膳的。 没有先例,怎么做都有风险,他为自保,只能往外推:“哎呦!嬷嬷您可是伺候过荣太妃的人物,宫里都是有名有姓儿的人,这样的事儿可得您拿主意了,我同您学着呢!” “那就只能格格跟王爷分开用膳了,咱俩各自伺候各自的罢。” 何嬷嬷回以一笑,两人便错开,各自忙活各自的去了。 弘历一怔,笑了:“是累着了?你额娘几时让你起的?” 弘历看向她的衣服,方反应过来,这衣服是蜀锦,不是轻便柔软又贵重的云锦。 讲究人家的嫁衣,动辄要绣一年,然后母亲要为其绣一两处的,代表着母家的祝福。 可伊尔根觉罗氏还是为她绣了,这是一个母亲的不舍与牵挂。 他知道温晚只能做个格格,以他对她的心意来说,是委屈她了。 而现在,温晚的委屈,一点点具象化,他方觉得,他还是让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还有这首饰,瞧着笨重的很,你最爱的金丝嵌珍珠怎么不戴的?明儿让人过来,送花样你选,再给你做一批首饰。” “我什么都不缺。” 弘历没有吭声,他摩挲的手指,显露出了他在压抑着愤怒。 弘历到底是已经独自理政的人了,情绪转眼就压了下去。 温晚顺从的起身,跟在他身旁。 “这个瓶中瓶,绘的是荷花,特地给你备着,荷花开时,便折来赏玩…” 这让弘历很受用,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弘历习惯性的伸手过去,想要携温晚一同去用膳,温晚看着眼前的手自然下意识的顿住了。 却觉得掌心微凉。 温晚半低着头,不看他,似乎已经鼓起了所有的勇气。 “温晚,我不急。你不要勉强自己。” 呵,好巧啊。 两人虽无牵手亲呢,但气氛不错的去了正间——第一顿饭自然要在这里用。 弘历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冷了下来。 吴书来扑通跪地:“爷!”后面伺候的宫女太监跟着跪了一地。 温晚站在那张东下的桌子旁,终于行了今晚的第一个礼:“王爷息怒。” 弘历走过去扶起了温晚,他眼神复杂的看了她许久,直到他的情绪再次归于平静。 所有人方赶紧爬了起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