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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先生脾气很好,笑呵呵问,“嗯?这位学生有何事啊?”
澜月努力把嘴角扯出一个还算得体的微笑,“先生,您是不是忘了个人。”
说着,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安安静静站在门口的乌那希,“她是否也要跟我们一同上课啊?”
殿下们被六公主先前打过招呼,已经说好了不会事先透露关于乌那希的事情,此时也是饶有兴趣的静观事态发展。
这是属于乌那希的小小挑战,若是这点风浪都处理不好,就算字写的再好,公主们也不会愿意跟一个怯懦无能之人学习。
乌那希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她先是朝着王老先生微微福身行礼,随后转身面向一众伴读,平和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写满质疑的脸庞。
王老先生方才想起忘了小徒弟,但看着乌那希从容的样子很是满意,笑呵呵招了招手,
“来,到这来。老夫这脑子,真是年纪大了。丫头是说这位姑娘啊,她呢今日起便是你们的同窗……”
话还没说完,教室里的伴读们就像被捅了的马蜂窝一般,嗡嗡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
虽摄于先生和殿下们的威仪,尚未失了规矩,可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多是不解和质疑。
澜月一直站在原地,未曾坐下,当她看到姑姑出现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姑姑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要成为自己的同窗。
她这些日子像发了疯般地努力以求进步,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有朝一日向所有人证明,自己当初能入宫获得这个名额,靠的是自身的天分与不懈的努力。
她不容许有人如此轻易地践踏自己取得的成绩,更不能忍受有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站在和她相同的位置。
“先生有礼,学生乌拉那拉澜月,有个问题向先生请教。”
端静静静地看着那明显情绪不对的小伴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在明显愤懑不满的情绪中,澜月虽满脸通红,却还能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言行,没有让冲动完全主宰自己,这实属不易。
王老先生点点头,示意澜月继续。
澜月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扫过伴读姑娘们的脸,
“先生,其实这是我的姑姑,亲姑姑,她能来一同学习,我自然喜不自胜。”澜月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但是,我站在此处,望着这些通过选拔的同窗们,我自己倒是可以不在意。可她们呢?她们每个人为了能坐在这里,付出了多少心血与努力。
那我若因着这亲情,便无视公平,那便是对大家心血的践踏,是将她们的努力踩在脚下,我做不到。这不仅关乎同窗情谊,更关乎公正与良知,我不能让一己之私,毁了这来之不易的求学净土。
我和姑姑自然是血脉相连,但我作为读书知礼的圣人门徒,不能因此而偏袒,若是那样,便是对我们这十二个同窗的不负责任,更是辜负了殿下们对我们的信任。”
乌那希看着不过一个多月没见的侄女儿,竟然都有些认不出了。宫中确实调教人,这才多久月儿竟然有了这么大的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