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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符站在窗前,小心翼翼地敞开窗户,凛寒扑面而来。不知为何,今夜的风萧索刺骨,像把厉狠锋利的刀。站在这凉夜里,宛如置身冰窟。殷燃的手机弹出提示,电量掉到9%,按照惯例,应该没多久就会自动关机。人们总以为日方长,区区缠绵缱绻,区区耳鬓厮磨,拥此一生,绰绰有余。殊不知,相拥亲吻的每分每秒,都是时间的馈赠——它能给予任何,也能在刹那间全部收回。殷燃紧了紧外套,出声提醒:“我的手机没电了,可能撑不了太久……”阮符揉着酸胀如针扎的眼睛,急忙道:“我——”未及说完,电话自动挂断了。第47章 界面停留在拨号界面, 前一条通话不过02:11。收起手机后,阮符重新翻上床。遗憾的叹息飘出窗户,不过半秒间,便轻而缓地消散于风中。浓烈的黑弥漫四周, 使人看不清身侧的任何建筑物。殷燃望了阵空洞静寂的天空, 向后倚上柱子。寒意隔着衣料侵袭脊骨,她稍稍弯腰, 摸了摸衣兜。剩的半盒香烟和一只打火机成了熬过这个寒冷夜晚的慰藉。伸手轻按, 打火机头端的火苗闪烁跳跃间, 手机屏幕映出此刻她落寞疲惫的模样。烟雾缭绕向上盘旋,又弥散开。不止等了多久,终于迎来午夜两点的到来。火车缓慢驶进站, 声音震耳欲聋。殷燃把烟蒂抛入垃圾桶,拉着行李箱检票上车。仍像来鲁南那次一样,车厢被塞得满满当当,但却比那时安静许多。黑夜在窗外漫舞,隔壁座的人鼾声如雷,一抬眼, 似乎车里的人都已陷入沉睡。火车的硬座总不是那么好受, 又冷又膈。手机充好电, 殷燃耐着性子,把《局外人》的后半部分重温结束。整趟车程耗时五个小时, 到天色漆黑到蒙蒙亮。殷燃终于赶在下车前睡了一觉, 耳边响起到站提醒时, 喧嚷的嘈杂也同时复苏。她起身提行李箱, 同时给姚宋打了个电话过去。“我马上下火车了,你们在哪个医院?”“军区总医院, ”姚宋说着,转头向病房窗户瞥了眼,柔软的病床上,祝琴闭着眼睛,已然沉沉睡去。她说,“阿姨刚睡下,你路上不用太着急。”火车驶入清市站,又落下阵巨大且持续的噪声。车门缓缓敞开,像拥挤的沙丁鱼罐头划开道口子,人群喧嚷推搡着涌出,声势浩大。以防止有什么损失,殷燃全程紧握手机和行李箱,被推着走出站台后,她才道了句:“好。”这么说着,她的脚步却不断加快。看了眼手表,恰好七点钟。“辛苦你了,我大概半小时后就到。”殷燃保守估计好去朋友那提车的时间,对她说。“别了,跟我用不着谢,”姚宋说,“阮符也跟你一起回来了吗?”簇拥着上电梯,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殷燃皱眉,略一沉吟,才回答说:“没。”阮符那边也好多事需要处理,告知她也不过是徒增烦恼。按照殷燃的性格,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姚宋“哦”了两声,没做什么评价,只说:“好吧,那你路上注意点就行。”电话挂断没多久,殷燃提好车开出火车站。水泄不通显然是一线城市的常事。殷燃皱眉握着方向盘,忽然想到安逸缓慢的鲁南,想到蓟北。继而,她想到阮符,想到她昨晚没说完的话。盒子里,她上次落下的手链还没还。道路畅通,后面车主狂按喇叭。殷燃立刻回神。剩下的几个小时,她连轴转,像个失去情感的永动机。办好住院手续后,殷燃立刻又被带去与主治医师商量下面的治疗计划。癌症进入晚期时,结果几乎不可逆转。除了普遍才用的放疗化疗,只能进行些不堪大用的姑息性手术,以此来缓解病人的痛苦,尽可能延长几年寿命。“这个治疗计划怎么选择,主要是看你们家属的意见,毕竟已经是晚期了。”年过半百的医生推推眼镜,翻了翻手中的病历册子,说,“其实手术的话,效用也维持不了太久,我个人还是比较建议放化疗的。”见殷燃犹豫不决,医生又道:“不强制要求,你们家属要是觉得还想试试手术,也可以做,不是不能做。”殷燃点头表示了然,最后说:“谢谢您。我再考虑一下,明天前给您答复。”医生早已见惯这些谨小慎微,并不在意地点点头,应了声“行”。推门离开时,他没忍住,感叹了句:“才五十一岁,真可惜了……”是啊。五十一岁,正是知天命的年纪,人生走过一半,她还未来得及享受什么,就被癌症宣判下死缓。殷燃握着手中冰凉的病历,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她仿佛在瞬间变得麻木不仁,感受不到任何。消毒水味刺得人鼻酸,怔愣几秒,她的唇角小幅度颤抖起来。她用尽力气咬着口腔中的肉,直到唇舌间舔到铁锈似的腥,才最后勾出一抹难得无比,只勉强可以算作笑的笑。泪水模糊视线的前一秒,她瞥见手机中的自己,愈发笑得张扬,似乎不再收敛什么情绪,任凭心脏被随意撕烂成碎片。所有坚韧勉强在此刻溃不成军,坍塌成无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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