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威尔的《镜》组曲第三首——《海上孤舟》。阮符望着玻璃窗上殷燃认真的侧脸,心念一动。“你好……”她小声对店长开口。约莫半分钟后,店长一脸“成人之美”地从收银台后拖出把灰扑扑的小提琴。来不及擦拭琴表面的灰尘,阮符拾起琴弓就着殷燃弹奏的旋律跟上。整首钢琴曲本就无比精彩,加上小提琴的合奏,愈发锦上添花。待最后一个旋律落下后,店长忍不住鼓起掌来。退休前,她曾在省艺术团工作几十年。她本以为对默契习以为常,直到此刻的诞生,她再度为这种情感与技巧合一的默契共鸣所惊艳。“你们是……搭档?”殷燃莞尔一笑,阮符答复说:“我们只是情侣。”门铃再度响起时,二人出门。夜色下,最后一缕橙红色洒落到二人的身影上,也洒落到殷燃的左肩的小提琴上。-“哗啦——”窗帘掩上黑夜,房内亮如白昼。阮符把小狐狸玩偶放好,开衣柜的刹那,她却记起此刻不在自己房间。殷燃捏捏她冻得发红的耳尖,率先说:“去洗澡吧。”“那我就不客气了。”阮符转过个身,敞开衣柜。手指拂过触感舒适的衣料,她不止在精心挑选自己的衣服,也在观察殷燃的衣物风格喜好。“叮咚——”消息弹出。殷燃打开对话框,是姚宋发来的文档。刚打开看过开头十个字,那头干脆打过电话来。“喂,还没睡吧?”电话那头,姚宋的语气轻松许多。殷燃难得有心情陪她闲扯:“没有。这才几点。”“哟,心情好像不错啊,什么好事,说出来我也开心开心?”姚宋轻易察觉到对面人的好状态,“我想到一种最不可能的可能。我敢打赌,这个好心情肯定不是关于阮符妹妹的。”殷燃回头看向挑衣服的阮符,微笑达及眼底。她闭口不提姚宋话里重点,只摘取“打赌”二字展开话题:“赌什么?请吃饭?”姚宋尚未反应。转转手里的笔,神情颇为自信。她当即说:“行啊。去哪吃任你挑。”殷燃欲言又止,只说:“好。”她转过个身,倚在窗边:“说点正事吧,404最近还好吗?”“404啊,我们今天已经见过那两个受害者以及家属,”姚宋翻开桌上的笔记本,把流程告诉她,“按照你说的,全程录音。”“简单概述一下吧,受害者a,有酒精肝。a家有个生病的孩子,家里负担不起医药费。我们一来一回说出来意后,他老婆承认是曾天裕花高价买通a,让a去404喝酒,然后引导闹事。”“受害者b,酒精过敏。家中欠债三十多万,债主说再不还就要拆房子,也是被逼无奈,才答应曾天裕的要求。”殷燃应声:“还有吗?”“没了,暂时只有这么多进展。”“行,注意不要打草惊蛇。”殷燃提醒。姚宋伏案,记起要紧事:“哦对,我前几天去看你妈来着。”殷燃手一顿:“她还好吗?”“老样子,不爱理人,倒是挺爱挑刺。”姚宋说起那天的经历——祝琴与上次见时无大差别——依然痩得要命,几乎快皮包骨,眼眶下一圈浓重的黑眼圈,眼里没什么精神。那天,祝琴在见到姚宋时,说:“怎么是你来?”“我说你最近忙,没空,她也没再追问。”姚宋问:“你找到你爸了吗?”“还没。”姚宋一惊:“这么难找吗,沙琳不是说知道地址,难得是骗你的?”“这倒不是,”殷燃揉揉额角,反复措辞,“事情有点复杂。”接下来,她把来到鲁南的经历一一告诉对方。二人是十几年的发小,殷燃十分信任她。“我靠……他不还是慈善家吗,怎么干这缺德事儿?”“嗯。”殷燃说。由此可见,没有永远的坏人,也没有永远的好人。“不仅扯上传销,重婚嫌疑,”殷燃呼出口气,继续说,“现在只能一边等警方那边的消息,一边再找找看。”又寒暄几句,电话就此挂断,浴室的水声也在此刻停止。水滴落地“嘀嗒嘀嗒”,随着动作坠下。殷燃从口袋里摸出支香烟,本打算收到柜子中,岂料下一瞬,指尖的香烟被抢走。几滴水珠落到脸侧,顺着脖颈滑入衣领。阮符的头发在滴水。“不许抽烟哦。”“嗯,不抽——”殷燃笑着,话音一转。“不抽烟的话,能接吻么?”第40章 “算了, ”殷燃摇摇头,拾起阮符手中的毛巾,“先擦干头发吧。”阮符头发太多,只能分区块解决。指腹轻拢起一簇, 殷燃托起毛巾在其上轻擦。擦到结束, 她才记起酒店是有吹风机的。阮符甩甩头发,水珠淋了满身。而后, 她拽了下殷燃的衣角, 红着脸小声说:“燃燃, 你能教我怎么换气么。”殷燃本打算放她走的。……见阮符仰头太累,殷燃干脆把她抱上窗台,这才进行“教学”。半晌, 她才停下动作,笑着问她:“学会了么?”谁能想到,殷燃是真的正经教她,几乎是吻一下停一下,然后告诉她改怎么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