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页(1 / 1)

('穿过三列长长的车厢, 拥挤不复,两人的脚步也停住。“到了, ”殷燃先一步松开手, 把票和肩上的帆布包递给阮符, 说,“我放行李。”阮符略带遗憾,接下车票落座。双人座位置靠右边窗, 中间摆了张桌子。阮符将自己身上的包放到桌上,转脸看窗外,碧翠的山峰和几幢低矮房屋缓缓驶去,只落下一串串轰鸣声。阮符支着下巴,脑中思绪混乱,心上始终绷着一根弦, 她透过窗户的倒影看殷燃。“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究竟是什么意思。殷燃未说完的后半句, 到底是什么。然而后者毫无察觉,放好行李, 她正要落座, 身后传来一阵仓促沉重的脚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粗犷的嗓门在进入车厢时便传开, 引得同车厢的乘客皆注目:“哎哎,前面站着的小姑娘, 你拿错我的包包了,快还给我。”殷燃回头,与一位身宽体胖的中年大姐四目相视。殷燃一怔,而后四处瞥了眼,但附近并未有其他站立的人,她确认问:“我?”大姐蹙眉,挥挥手:“说错啦,不是你,是你妹妹。你先闪开。”殷燃不明就里,眼见大姐走到桌旁,一把夺过阮符面前的黑色手提包。阮符察觉,正要问“怎么了”,便看见自己的包挂在面前陌生人的脖子上。尴尬。只怪几分钟之前挤得太厉害,她拿错包了。“这是您的?”殷燃问。“对,”大姐把脖子上套着的黑色贝壳包放到桌上,“这才是你们的。”“对不起,”阮符满怀歉意,“是我不小心。”大姐看了眼阮符,见后者态度诚恳,她也不想追究什么了。她确认完包里的物品,临走拍拍殷燃的胳膊,说:“下次牵好你妹妹,拿错人家的包包,这像什么样子嘛。”殷燃点头,只说:“给您添麻烦了。”公共场合的拥挤,实在无可厚非。殷燃某次到南方旅游,从景点撘乘地铁。进站时她提着两盒特产,出站时特产盒没了,只剩把手。后来她才知道,她搭乘的是著名的“死亡3号线”。阮符见她落座后良久没说话,忍不住打破安静:“对不起……”殷燃笑出来:“道歉做什么。”她从帆布袋里掏出两支棒棒糖,一支香橙味,一支葡萄味,都放到她桌前后,像在安抚:“一会儿下车跟紧我啊。”“——妹妹。”妹妹。“好。”阮符耳尖红成一片。为内心的兵荒马乱,她拆开葡萄味的棒棒糖,开口试探问:“燃燃,你去鲁南是做什么呀?”“……”见殷燃沉默,阮符瞬间后悔,心中打起退堂鼓。阮符啊阮符,你心太急了。尽管想要更进一步了解殷燃,但也是建立在对方愿意的基础上。她并不希望自己的言语,对殷燃造成任何困扰或者负担。“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不该——”阮符试图转移话题,但话说一半被殷燃打断,手中扯着棒棒糖纸,怎么也剥不开,这让她更为挫败。殷燃拿过她手中的棒棒糖,顺糖棒边缘处一撕,顺利剥出糖体。“我去鲁南是为了找人。”她说。“这样啊。”这下阮符学聪明了,没再往枪口上撞。气氛凝固良久,两人各怀心事,都没再开口。两个小时的车程,说慢不慢。景色如浮光掠影,眨眨眼,已去往他处。一部短短的电影播放完,旅途就随之结束了。但也说快不快。路上的每一帧都精彩无比,每一秒钟都是充满价值的,说不准哪一刻你的突发奇想就会对人生造成什么重要影响。殷燃打开电影,掏出耳机前,她看了眼窗边的阮符,后者安安静静支着下巴,闭眼面庞无比柔和,俨然是睡熟了。一路上折腾,估计累坏了。殷燃帮她盖上件外套,看了几秒,没忍住戳了戳她的脸颊。软软的,手感很好。……梦中,阮符回到许多年前。尽管父母健在,但他们的婚姻感情状况糟糕,分分合合,每次吵架阮符都只当自己没听见。梦中是一样的痛苦,与两人离开后所差无几,阮符渐渐明白,那些追悔莫及念念不忘的,好像也没那么好。“失去才明白曾经拥有的宝贵”的道理几乎人人都懂,但真的重回当时,大部分人好像依然会有恃无恐,不屑一顾。经历的过去不可否认,且不可更改,哲学家萨特对此方面的结论也是弯弯绕绕——“过去不是现在我所是,却是我曾所是、是我不得不是”[1]。“哐当哐当”火车开起来真的很吵。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阮符缓缓睁开眼。依然在车上。她发觉只是做了一场梦。手麻了。她稍微一活动,身上的衣服差点落地。是件深色的风衣,带着浅淡的木质香。转头,殷燃带着耳机,正聚精会神看电影,察觉视线,她摘下耳机:“醒了?”阮符伸了个懒腰,问:“你在看什么?”“《绿皮书》。”有点熟悉的名字。阮符没想起在哪见过,于是转移话题,问殷燃:“如果有一个机会,可以回到从前,你愿意吗?” ', ' ')

最新小说: 我家当铺当鬼神 刑警追凶十年,终还冤死者清白 盗墓:她来自古武世界 全职法师:巨龙之巢,龙族共主! 与鬼同行,我在诡界如鱼得水 诸天:从打爆美恐开始 罗刹国鬼故事 我是死刑犯,不是神探 末路风华 梦界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