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殷燃走出吧台帮姚宋端盘子时,阮符问出一直想问的话。殷燃脸颊微红,眼神中掺着几丝迷离,但言语和举止正常,丝毫看不出醉意。“想知道?”阮符点点头,下意识联想到面试时殷燃的突然离开。如果目的地医院,那或许是去探望某个亲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痛苦都是短暂的,很快就会好起来,别伤心。”未等殷燃开口,她柔声安慰说。“还有,之前你答应少喝酒、多多注意身体的,可不要忘了啊。”四周熙攘嘈杂,躁动堪比隔壁可以蹦迪的club。姚宋的冷笑话一度惹人发笑,隔着很远都听得见。但在此刻,一切噪声被按下暂停,殷燃只能听见阮符的声音。殷燃的笑容一凝。消化完所有内容后,她发觉眼角有些热,不禁垂头低笑起来。殷燃小声嘀咕一句:“我什么时候答应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我没听清,姐姐你说什么?”阮符提高音量,问道。“那我再说一遍。”殷燃说着,缓缓靠近阮符。二人一下挨得极近,近到她忘记快要呼吸,近到心跳几乎震耳欲聋。殷燃嘴唇一动,目光里好像有星星,“我说——”恰好这时,姚宋端着空盘子踉跄走来:“小心啊,大家小心——”为了躲避路过客人,姚宋慌乱向一侧避让,端着盘子的手一歪,胳膊径直挥向殷燃的后背。“刚刚撞到谁了,真的不好意思——”疼痛突然袭来,殷燃皱起眉头。她口中责备的话未能说出,身体已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而一旁的阮符迟迟等不到回音,正缓缓抬起头,欲做询问。后一瞬,极轻的吻落在她的唇角。第11章 与其说是“落”,倒不如说是“擦过”。只短短一瞬,那温热的触感已烙进心底,像柔软的羽毛反复搔着神经。殷燃头皮一阵发麻,一如过电般,心跳到快要爆炸。她屏住呼吸后退,使得二人保持一定距离。“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那声音近乎沙哑,极力在解释着,“有人撞了我一下,我没来得及反应……”阮符目光微愣,耳尖已然红透。“我知道的,没关系。”她的笑容达及眼底。尽管已经得到谅解,但殷燃心里还是不太好受。直到她听见阮符说“就算是有意的,也没关系”。殷燃一愣。“什么?”她快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声鼎沸的吧台边,阮符盯着酒杯中的冰块,提高音量:“我说——如果是学姐的话,怎么都可以。”学姐……两个字无比清晰。“你一开始就认出我了么?”殷燃一时想笑,又惆怅得想要落泪,“我以为你早把我忘了。”阮符沉吟几秒,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许久后,她才道:“可是真的很难。我试过了,还是忘不掉。”“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好。”阮符的语调里仿佛带着几百个认真。殷燃很难不被打动,明明眼睛在笑,嘴上却谦虚说着“是么,没觉得”。“后来呢,你转学之后去了哪里?”“上海的一所高中。”阮符头一次说起当时,说起自己的家庭,说起逝去的父母,说起那些她未曾参与的日子。唱片机的唱针缓缓跳动,爵士乐的旋律落在心上。殷燃情绪翻涌起伏,一颗心像被勾魂索住,完全无法控制。……凌晨一点,404准时打烊。殷燃伸手关掉酒柜边暖色的壁灯,等黑暗将四周覆盖无迹,她放松地伸个懒腰。不过几小时前刚道别,她又开始盼望下一次见面。人真是贪婪的动物。这么想着,她的手指不自觉抚上唇角,那里仿佛还温热着。殷燃弯起眼睛,轻快地笑起来。-次日,404 Not Found迎来新血液入职。殷燃和姚宋终于摆脱连轴转的苦日子,可以在空闲时抽时间休息。“我刚才隔壁回来,走到半路下雨了。”姚宋推开门进来,拍落衣服上的雨珠。殷燃抬头看她一眼,随口问,“雨大吗?”“不大,也就保湿喷雾那种。”殷燃点点头,视线扫过时钟——七点五十。还有十分钟。她酒柜擦得起劲。明明在做着平日最讨厌的事,她却不自觉要哼起歌来,甚至在此刻,连她平日最烦的小雨天也变得顺眼。“对了,这是上午新到的白兰地,你看看缺没缺。”姚宋指指地上的包裹箱。殷燃接过,熟练地拆箱,取出泡沫包裹的两瓶酒。玻璃瓶身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她抚摸着瓶身上的字体,突发奇想——或许今晚可以调一杯菲利普——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喜欢。一旁的姚宋擦完吧台,甫一抬眼,便撞见这幅情景。“笑什么呢,中彩票了?”殷燃放下抹布,回道:“没有,你听谁说的。”“那你那么高兴干什么,”姚宋放下抹布,调侃她说,“那嘴角快咧到耳根了。”殷燃摸摸嘴角。“有吗。”姚宋拿出一把小镜子,“不信你自己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