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阮符背着个书包,气喘吁吁跑进来,话都说不清楚。“抱……抱歉,我、我迟到了……”殷燃睫毛轻颤几下,缓缓抬起头。对视一秒,眼前的场景与记忆深处的画面重合,仿佛又回到那个夏天。第10章 也是这样一个傍晚,夕阳斜斜洒下,将摇曳的窗帘晕染成橙红色。麻雀在电线杆上叽喳,一室温暖。少女姗姗来迟,在空阔的教室后环视一周后,她表情沮丧,说话的尾音也夹杂着哭腔。“抱……抱歉学姐,我、我迟到了……”少顷,殷燃回过神,望着近在眼前的阮符,终于记起自己想说的话,“你怎么在这儿?”“我是来面试的,”阮符拨开额角黏连的发丝,努力弯起眼睛,“不过……好像已经结束了。”话音落下,姚宋投来一道目光,似乎在向殷燃确认这件事。“路上遇到交通事故,堵了一会儿车,真的对不起……”阮符失落地垂下眼。后一秒,殷燃开口:“还没结束。”阮符抬头,眼底的阴霾四散而尽。姚宋满面惊诧,再三确认没听错后,她指指殷燃对面的座位,“来得及,快坐快坐。”“遇到了交通事故,”殷燃说着,拾起眼镜戴上,随口问,“人还好么?”“只是普通刮蹭,两个车主都没事,事故车辆也被拖走了。”阮符忙回答。但显然,殷燃关心的并不是这个。“那你呢?”对上那道温和的视线,阮符心一跳,语无伦次起来:“我也没事,好好的,活蹦乱跳。”“那就好,”殷燃扶扶眼镜,转移话题问她,“带简历了么。”“带了。”阮符拉开书包拉链,递出熬夜准备好的简历。面试流程如旧。进行到第二步时,殷燃照例重复一遍日常工作的内容和要求。阮符听得认真,时不时点点头,拾起笔圈划记录下要点,像梦回高中时代。说到最后,老生常谈的话题——“工资的话……”阮符握住笔,忽然道,“我可以不要工资。”甚至倒贴都行。“啊?”姚宋一时大为震惊。但在记起阮符手握几十套房,她又收起自己的表情。也是,阮符根本不缺钱。“我只想学点东西,顺便体验一下404的工作氛围。”阮符解释道。殷燃沉吟片刻,拒绝的话未说出,便被一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打断。屏幕上是一串完全陌生的号码。她本要挂断,后一秒却记起什么,停下动作。“抱歉,我接个电话。”十分钟后,殷燃回来。“抱歉,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她对阮符说,“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姚宋可以解答。”姚宋问:“你去哪?”殷燃神色略显凝重,起身时,她顺手拾起椅背上的外套。“医院。”她答。姚宋一顿,记起祝琴的病情,担心问,“啊……阿姨没事吧?”“没事,和她没关系。”殷燃神色淡淡,沉声说,“是沙琳来找我了。”看来前些天的努力起作用了。她想。不枉费殷燃天天往医院跑,各种制造巧遇的时机,好让沙琳发现自己。对这个名字,姚宋印象深刻。初中时的某次,殷燃跟踪殷寸雄,凑巧在酒店门前捉了次奸。她隐约记得,当时的女主人公就叫沙琳。-在住院部一层的便利店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殷燃提着上四楼。楼道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路过病号服的女人推着坐轮椅的男人,殷燃听到两人的对话——“我明天再来,不会被你老婆发现吧?”“她店里忙着呢,来看我都要抽时间,你大可以放心。”后一瞬,二人注意到殷燃的视线,警觉地皱起眉头,噤了声。殷燃浅浅勾唇,无辜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说来也应景,这对话倒与多年前她听过的完美重合。那是殷燃初中时发生的事。回忆起来,那是与平常并无差别的一天。放学后,殷燃照例骑自行车回家,一个转角,她在灯红绿灯时看见殷寸雄的车。彼时的她心念一动,一路跟上。本想着问殷寸雄今晚回不回家吃饭,到达目的地的酒店后,殷燃听着二人的对话,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不知不觉间走到病房门前。妇产科病房,房号0621。在确认无误后,殷燃敲门几次以作示意,最后才敞开门。十月底的天,空调还在吹冷风。病房里两个床位,里侧床位上躺着个年轻女人,沙琳在外侧的病床上。不得不说的是,年过四十,沙琳仍显年轻。除去再医美也抹不平的皱纹,她和十多年前没什么差别。时隔许久未见,面前的沙琳仍能和殷燃记忆中的那副贪婪嘴脸对上号。而方才的电话,更加深了这个印象——沙琳还是一样的精明算计、不安好心。“殷燃来了,坐吧。”一个抬头见到来人,沙琳挥挥手,“还带水果啊,这孩子还真客气呢,跟几年前一样。”有求于人,殷燃断然不会空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