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去警署的路上,祝言在茶餐厅打包了一份西多士奶茶套餐,香煎黄油吐司配上蜂蜜炼乳,热量爆表但能让她开心一天。 “留心烫。”茶餐厅店员阿枫一只手提着打包纸袋递给了她。 这是她和阿枫之间的暗号,代表有棘手的事。 他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是在屋邨缝衣为生的阿婆,是祝言给他垫付了医疗费。等他出院后,祝言就抓他进了少年看守所。出狱后的阿枫没有文化,身体残缺,还有案底,找不到工作,万念俱灰,是祝言出钱给他装了义肢,给他写推荐信带他在社区找到了茶餐厅的工作。 开车转过几条街等红绿灯的时候,祝言才抽出牛皮纸袋底下的餐巾纸,隽秀的字迹写着:“七号悬赏目标是你,千万小心。” 她秉公执法,树敌颇多,但没想到有人会大动干戈花天价买她的命。 警局有通缉令,黑道有赏金榜,只在特殊暗网秘密流通。如果你想要杀人,就去挂赏金榜,只要你给钱多,就有人接任务。给的钱越多,榜单排名越靠前。 虽然祝言二十八岁就做到了龙城最年轻的女督察,但她也手下不过十人,在她头上还有高级督察等一票的大领导,有谁会花这么大价钱买她的命? 她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脑海里快速过滤一个又一个的名字,锁定到了白祈这个旧相识身上。 当年祝言还在白家做卧底的时候,白祈不过十三四岁,有马仔笑白祈是条寄人篱下的流浪狗,只有她看出来白祈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绝非善类。忍辱负重之辈,不是勾践就是韩信。 算起来,白祈还应该感谢她,不是她,他也没那么快继承白家,但她开枪命中的毕竟算是他的亲祖父,恩仇都有。 嘟——嘟——漫长的等待后,一个女声娇滴滴地传来:“喂~” “他在洗澡,你哪位呀?”卷发女人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望向浴室里正在洗澡的白祈,拉长了尾音。 电话的另一边,龙华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祈哥哥,你通讯录里的alicee是她吧?还置顶了?刚刚她打电话来了,声音很好听嘛。”何骁撩动着波浪卷发,向白祈抛来一个自以为含情脉脉的媚眼。 “啊,祈哥哥你对人家好粗暴,你有我一个还不够吗?”何骁委屈撒娇,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全然没感觉到白祈的眸子越来越冷。 “嘤嘤嘤,你为别的女人凶我。” 何骁咳嗽几声,瞬间严肃,正襟危坐:“她说没事,但我猜她应该是知道七号悬赏令的事了。说实话,买她命的真不是你吗?也难怪她怀疑,这龙城就只有你有动机有实力了啊。” 龙城警司重案一科,祝言已经换好了警服,蓝衬衫黑制服,将栗色短发一丝不苟地拢进警帽。 祝言所在的组除了她都是男警,对她一个女领导颇有微词。即使祝言带着他们在重案组屡次破获大案,他们也始终觉得祝言只是运气好,真正发挥作用的还是他们。他们都选择性地忘了,祝言当年是从龙城精英警校以第一成绩毕业的优秀毕业生。 “你们说,她是不是欲求不满,一大早来摆着张臭脸。”手下们一边开始狂敲电脑,一边偷笑。 “处女就不知道了,听说祝言和副局谈过,副局当年在警校当过一段时间老师,听说他俩走得可近了。” “虽然她看起来是个母夜叉,怎么说也是个好看的母夜叉,不能娶回家那种。” 他们八卦得津津有味,浑然不觉祝言办公室的门已经开了,直到祝言冰冷洪亮的指令声在他们身后炸开:“线人的情报谁在盯?连环杀手徐宁在皇后街夜总会现身了,行动!” 祝言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是警察不是狗仔,以后加强反侦察能力,换作是罪犯到背后都没发现,早死八百回了,我可不给废物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