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浩弯着腰不受控制地往前跑,接着摔了一个狗吃屎。他摸了摸鼻子,月光下,手上的红色液体尤为亮眼。马浩随便抹了把脸,仓皇跑走了。祁麟捡起刀,上抛又接住,刀是新的,正好没刀切水果。祁麟心情颇好地走上另一条小路。手机来了电话,祁麟接了起来。“这么晚咋还不回家?你看看都几点了!”她妈的吼声带着怒气,还有一点点难以琢磨的担忧,“又去哪鬼混了?!”“妈,我跟小迟在一块呢。”祁麟睁眼说瞎话,“今晚不回家了,我跟小迟一起睡。”“你骗谁呢!今天才星期三,小迟搁学校睡!”祁妈妈喊,“你要是今晚上不回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一个女孩子家家天天出去鬼混!你看谁家姑娘跟你似的。”“妈,我没鬼混,何野来了,她还说给我补课呢。”祁麟说着,又把手机拿远了一点,“什么?补数学?好嘞,我马上来!”她对着手机匆匆道:“妈,何野要教我数学呢,先挂了。”“祁麟,你敢骗我你死定了!”祁妈妈最后放下一句狠话,被祁麟掐掉电话。她松了口气,去了另一个方向。晚上的农村很安静,她很喜欢这种安静,偶尔的几声狗吠,余下只有贴着耳朵的风声。她悠悠走在熟悉的小路上,五岁开始,记忆里就保存着这片土地,她记得路上的每一棵,春天会开什么花,还有小学旁边有个很旧的秋千。那个秋千很受欢迎,不论是哪个年级的学生都喜欢荡,令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女孩儿,总喜欢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或者下雨天一个人玩。很奇怪的一个女孩儿。祁麟来到一处住处。这里只有十几平米左右,布置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电脑和一些用品。她把刀随手塞进抽屉里,简单洗漱了一下,躺上了床。窗外月亮很皎洁。祁麟闭上眼。第71章 祁麟慢慢用力把她的脑袋摆上自己的肩膀。接下来几天,何野除了刷题就是给祁麟单独开小灶。祁麟不懂不是说说,她是真啥都不懂,连两直线平行同位角相等都不会。教得何野血压飙升。不过祁麟还算听话,让她写的题目第二天怎么也会写出来,刚开始何野还以为她是拍的答案,直到偶然一次,她发现祁麟一边直播一边写作业,原来都是粉丝教的。这让何野挺好笑的。连梁夏都说,看祁麟直播自己作业都会写了。离竞赛没几天,一班的人又紧张又兴奋。虽然做题时很受挫,不说一题都做不来,有时候几个人只做对一题,但一想到能去一个未知的地方,他们就高兴。竞赛在五号举行,附中四号定了十一辆车,一辆坐两个班。四号一早,十一辆大巴车从校外缓缓驶入校内,停在操场,停不下了直接停路边,十分威风。陈青霞拿了个大喇叭组织队伍,整个校园都回荡着她的声音。“一班到这集合!”陈青霞高举小红旗,一边晃一边喊,“五班在一班旁边集合!别忘带东西!衣服水杯毛巾!牙膏牙刷!”周围很多人,人挤着人,行李箱磕着行李箱,很混乱。一班的人在陈青霞面前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何野只背了一个包,她站在最后面,踮脚望了望,没看见祁麟。按附中的计划是八点半上车,九点出发,现在快到时间了,有的班已经陆陆续续上车,祁麟却还没来。何野怀疑祁麟是骗她的,其实她根本来不了。他们班也开始上车,何野跟着挪动着。一些人去放行李箱,她拆了一个口罩戴上,上车前望了最后一眼,祁麟还是没来。一进车里何野就闻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她走到最后一排坐下,闭眼,开始睡觉。最好的晕车药就是睡觉,一觉睡到下车是最完美的状态。可能因为太吵,何野一直没能睡着。车里人渐渐多起来,座位一个接一个坐满,都在兴奋地聊这一次的旅程。何野实在睡不着,瞪着窗户。车外围了一圈没被选中的人,艳羡地看着他们。她又默默扭回了头。车里的位置差不多都坐满了,她身边还光秃秃的。不远处叶迟迟旁边的位置也没人。何野打算等快发车让叶迟迟坐过来,避免陈青霞没位置坐,和她一块儿。陈青霞站在前头,拿着喇叭:“都齐了吧?两个班班长点下名。”又有两个人走上车,祁麟戴了顶鸭舌帽,站在陈青霞身后:“老师让一下。”“走读还迟到,下次早点儿。”陈青霞侧身让了位置。叶迟迟一通晃手,“麒麟儿,这儿!”何野靠着椅背无奈地想,啊,她要和陈青霞坐一块了。虽然陈青霞对她不凶,但尴尬。也没关系,反正就睡一觉的事。她安慰自己。祁麟胳膊肘撑着椅背,朝叶迟迟笑了笑,“我有事儿跟何野讲,正好马萍还没位,和你一块坐。”叶迟迟笑容有一瞬间僵在脸上,随即扯了扯嘴角说:“那你快去吧,何野在最后一排。”“给你带了瓶水。”祁麟从包侧拿出一瓶可乐,扔到叶迟迟手上。她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在何野面前打了个响指。何野睁开眼瞪她。“出去玩还不开心?拉着个脸。”祁麟看着她说。何野轻轻摇了摇头,拿出手机在便签上打字给她看:晕车。“晕车?早知道给你带点晕车药来。”祁麟说,“我妈说晕车不能说话,那你睡一觉吧。”何野点点头。她晕车确实不能说话,一说话就想吐。“你会吐吗?”祁麟忧心地问,“我没带塑料袋。”何野无语地拍了拍自己的包。“噢。”祁麟端坐着,“那你睡吧,不舒服叫我。”何野拿出耳机戴上,选了个助眠音频。睡不着,只能闭目养神。车发动了,有点儿晃,何野感觉脑浆都跟着一块儿晃。而且大巴车的座位不能调,她往下滑了点,头抵在窗户上,调整出一个相对舒服一点的姿势。还有点吵,隔着耳机都能听见男生在叫唤,好像还在唱歌。唱的真难听。她眼睛睁开一条缝,确实有个男生站车中央,拿着矿泉水瓶在深情唱歌。逗得一车人哈哈大笑。他是怎么毫无负担在陈青霞眼皮子底下唱出口的?一只手慢慢摸上她的脸,何野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想到是祁麟,好像有了心理安慰,又感觉可以接受。就让她摸五秒,五秒后要是手不拿开,别怪她不留情面把手拍掉。然后,在五秒之内,祁麟慢慢用力把她的脑袋摆上自己肩膀。何野的脑袋从原本的靠窗变成了靠肩。合着废这么大劲,就是为了让自己靠着舒服点?大巴车突然猛地减速,她的脑袋滑下去了一点。祁麟小心翼翼地托着她,肩膀和手一块暗自使劲,给她又托了回去。别说,还真舒服,比窗户软乎,就是有点废脖子。可能因为男生五音不全的歌很催眠,何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这一觉还睡得非常熟,还是祁麟叫她起来。她看向车外,还在行驶中,还没到目的地,不过已经能看出变化了。高楼大厦,栽成一排的树,随处可见的年轻人,一切都很熟悉,又显得有些陌生。明明才走了两个月,却像离开了很久。何野摘掉耳机,陈青霞在前面说着注意事项。“两个人一间房,自己组队,别乱跑。”陈青霞没拿喇叭,扯着嗓子说,“还有,到了宾馆别讲话,别大喊大叫,显得没素质。”“知道了。”他们齐声说。“我组个群,班长把班里人都拉进来,有事在群里说,手机时刻保持联络!”陈青霞说,“明天比赛也别乱跑,何野,还有马萍,你俩跟着我,观赛的同学跟着李老师,再重申一遍,别乱跑!走丢了我们不负责的!”何野痛苦地一仰,隔着口罩都能闻见车上的味道,她是真想吐。“要喝水吗?”祁麟问。何野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再坚持一下。”祁麟说,“快到了。”大巴车又行驶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到了宾馆。何野一下车,找到一棵树干呕起来。幸亏早上没吃饭,要不然真丢人丢大发了。祁麟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她灌了一口吐掉。这会儿都在拿行李,何野闲着无聊问:“你怎么说服校长让你来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