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临微微蹙眉,邱映雪眼眶通红看向他,就连邱疏寒也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林白向来不是个和稀泥的性子,他把这段时间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六月十八号,柏聿回来那天邱阿姨您应该还记得,当时说安澜压力大,柏聿去二院找我开了两副中药。”
邱映雪靠在丈夫怀里,全身颤抖,轻轻点头。
沈临紧紧握住她的手,以此安慰。
“那天柏聿碰到安澜慌忙从体检科出来,回来后阿昭跟他说,安澜是帮他找医生看体检单。”
林白娓娓道来:“当时柏聿虽然有些怀疑,但是没多想,只是让我留意下,后来又觉得安澜状态不太对劲,让我去体检科找人问问。”
“我问了科室许医生,他忘了安澜有没有找过他问阿昭的体检报告,体检科当时并没有留下安澜的名字,不过当天却有珍珍的记录。”
“是一项血型检测为b型血的检验报告,而检测人的姓名是吴珍珍。”
“可前两天我正好问了下珍珍,她从来没有去过二院检测血型。”
邱望舒嗤笑,冷淡给出结果:“沈安澜冒用好友吴珍珍的名字私下去检测血型是吧,说明她早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邱映雪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似乎是不敢相信,一手养大的女儿竟然会瞒着自己做这种事,并且没有透露半点口风。
沈临眸色越来越冷,就连邱疏寒脸上的温润也淡了几分。
“是,阿昭学校体验,是在我们医院测的血型,他是a型血,而沈叔叔和柏聿都是o型血,这一点我是知情的。”
邱映雪嗓子以及哭哑了,她摇着头说:“安澜……安澜那次回来和我说,她和弟弟都是a型血。”
林白叹了口气:“那就是她有意隐瞒了,前段时间您因为柏聿担惊受怕,去了我们医院做体检,当时我去叫安澜吃饭,她状态很不对。”
“我想她是因为发现了您的血型和阿昭一样,只有她的和家里所有人都不同,猜到了自己可能并不是沈家人。”
林白知道现在说这个只会火上浇油,但让他闷在心里,他念头又会不通达。
“事关重大,我不敢隐瞒,邱阿姨,我受柏聿的嘱托替他照顾好家里,这件事我觉得您应该要知情。”
听他说完,沈临沉默了一阵,点头:“小白,你做得很好,叔叔不仅要感谢你替我们照顾你阿姨,也谢谢你告知实情,这件事说出来你不要有任何自责,我们不会怪你。”
林白这才放下心来,顺势找了个借口,赶紧走了。
接下来是人家的家务事,该怎么处理他一个外人都不适合在场。
邱望舒看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饶有兴致地笑了一下。
“安澜她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邱映雪心乱如麻,脑海里一片混沌。
在她眼里的女儿一直乖巧懂事,天真娇俏,有什么事都会主动和她说,母女俩可以交心。
哪怕她在学校里因为嫉妒同学产生了不好的想法,也会及时和她讲,她认为彼此之间的信任已经很深厚了。
为什么?
安澜为什么要瞒着她?
难道她从几个月前说不喜欢阿沅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察觉到了阿沅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吗?还有姜二宝的事,是不是她故意促成的?
邱映雪一边告诉自己,亲手养大的安澜不可能是这样的孩子,一边又忍不住深想。
信任一旦崩塌,怀疑的种子就会开始萌芽。
最后哭到筋疲力竭,她在丈夫的怀里睡着了。
沈临怜惜地看向怀里布满泪痕的妻子,又抬头看向大舅哥。
邱疏寒朝他微微颔首,对一双儿女说:“走吧,让姑姑好好休息。”
邱曜和邱望舒跟在父亲身后,还不忘带关上房门。
到了外面走廊,邱疏寒语气温和道:“阿曜,望舒,你们不应该这样逼迫姑姑。”
见女儿要说话,他无奈叹息道:“这件事最难接受的是她,作为母亲,一个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一个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
“不管是生育之苦还是养育之艰,我们作为外人,只是听过看过,并没有切身感受过,只有她真真切切牺牲了身体的健康付出了时间和精力,我们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可以轻易说出对错,可对她而言却是锥心之痛。”
“给她点时间吧。”邱疏寒站在门口,透过房门仿佛看到了虚弱的妹妹,满心眼都是疼惜。
他和映雪一母同胞,兄妹感情甚笃,只有他才能真正体谅她的难处。
邱疏寒舍不得立刻逼迫妹妹作出决定。
邱曜和邱望舒对视一眼,也意识到自己的急功近利,兄妹俩同时开口:“等姑姑醒了我们就去认错。”
“姑姑不会怪你们的。”邱疏寒经过他们身边,往楼梯处走,“你们说的也没什么不对,她心里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