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麦抢先开口:“阿沅我好困,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能不能先让我睡会儿?”
说完她还打了个哈欠,悄悄朝姜沅挤眉弄眼。
姜沅对王浅浅笑了笑,然后拉着孙小麦进屋:“辛苦你了,你换身衣服直接睡觉吧,晚上再洗澡,要不要穿我的?”
“好呀好呀,虽然我有衣服,但是还是更喜欢你的,闻起来就香香的!”
王浅浅看着两人进了房间,慢慢收回视线,拿起一边的扫帚开始扫地。
这个孙小麦防人之心也太重了吧!她就是问问而已,再说了,自己一个准大学生,至于去抢一个男人吗?
王浅浅有些郁闷,扫地的动作都大了几分。
等进了屋子反锁上门,孙小麦放下挎包挂在椅背上,跟姜沅说:“你就是租住在这儿,别跟人家说太多自己的事,谁知道她们心里怎么想的啊。”
“而且我看你这个未婚夫不错,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一看就不简单,好男人要紧紧把握住……”
听着她絮絮叨叨,姜沅心里无奈,但还是笑着应好。
谢宥川回了军属院,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刚下班到家的虞黎华看见儿子,眼泪止不住的掉,嘘寒问暖的,见他完好无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醒来一声不吭就走了,我一回来就听徐姐说你不仅醒了腿还好了,想见你又找不到人。”
虞黎华黯然抹泪,自从他昏迷后到现在,这段时间积攒的委屈如数发泄出来,哭完了心里也痛快了。
谢宥川站在沙发边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一句:“让您担心了。”
“黎华,宥川这是记挂着他未来媳妇儿呢,别责怪他了。”徐姨笑眯眯端来两杯热茶,又看向他带回来的东西,“你是去接小阿沅了吧,这孩子去部队探亲了,怎么样,见到大舅子了吗?”
“我早就说了小阿沅就是我们家的福星,她一来宥川就有反应,你看,现在宥川醒了吧。”
谢宥川有些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姜沅的事,只能点头。
“我哪有怪他,欢喜还来不及呢。”虞黎华看到桌上的椰子和干货,也破涕为笑,擦干眼泪后,示意谢宥川坐下来。
“身体还是要重新检查一下的,你爸爸和爷爷知道你恢复了,都非常高兴。过两天爷爷奶奶都会过来,上次你爸爸回来没能见到阿沅,他也一直记挂着。”
“到时候我们全家团聚一下,也商量一下你跟阿沅的事。”
见谢宥川要说话,虞黎华率先开口:“我知道你和阿沅都有自己的主意,退亲书的事我不知道你们要怎么处理,不管怎样,我都同意。”
“阿沅是个好孩子,如果能当我们谢家的儿媳就再好不过,如果她不愿意,我也希望她还能经常来家里坐坐,哪怕是当我的干女儿也是好的。”
谢宥川听到干女儿这三个字有些刺耳,想起她那个亲哥和干哥哥,眼神有些冷。
他没兴趣再给她当哥哥。
“宥川,阿沅当初千里迢迢来到首都,第一时间就想到要见你,而你醒来后也全心全意记挂着要去接她回来。”虞黎华语重心长道,“不管怎么样,妈妈都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内心,不要辜负自己的心意,免得以后追悔莫及。”
“……”
谢宥川没有明确表态,这件事他要和姜沅一起做决定,看怎么样最合适,所以对于母亲的话,他没有过多回答。
上了楼,推开熟悉的房门,原本禁锢他的一方天地如今看起来格外小。
他在屋内走上几步,就能轻易走完。
视线落在书桌的君子兰上面,嫩绿的叶片已经重新焕发生机,原本的小叶片在这一个多月里已经长成了最外层坚硬的叶子,包裹着里面四五片新叶。
耳边是她那句:“可它想活呀。”
谢宥川不由自主走过去。
姜沅,它确实活下来了。
你也不用再伤心。
拉开椅子坐下,抽出书架上那本战争论,随意翻了几页,瞥见有一张纸条夹杂其中。
是她上次翻译时,留下来的。
视线往下看,他眸光微沉。
少女娟秀的楷书跃然纸上——
“强者未必能战死沙场,智者未必能得到粮食,明达之人未必能致富,技艺高超之人未必能得宠,时间和机遇终究会平等的降临在众人头上。”
……
很难形容现在的感受,谢宥川心脏不可抑制地猛然跳动了一下,捏着纸条的指尖仿佛还残留她的余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