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技术兵走在前面,姜沅跟在他们后面,刚推开门,一阵狂风呼啸而来,不远处有颗树瞬间被拦腰吹断,被气流携裹着猛然朝他们这边砸过来,狠狠撞到门上。
“阿沅!”后面的沈柏聿瞥见铁门被砸倒,来不及多想,毫不犹豫拔腿跑过去,扑倒姜沅,护在她身上。
事情就发生在刹那间,谁也来不及反应,听到一声闷响,前面两个技术兵这才回过神来。
“快抬门板!”
……
沈柏聿和姜沅被紧急送到军诊所,男军医得知他被铁门砸到了,脱下他的衣服。
“背部肌肉严重挫裂,伤口污染严重,需要立刻清创。”
“你们几个搭把手,动作轻点,把人抬进手术室。”
说完这才看到还有个昏迷不醒的姑娘,额头和嘴角有血,其它地方没有明显外伤。
得知是沈柏聿替她挡住了铁门,军医扒开她的眼皮看:“估计是脑袋受到了撞击,快去叫韩军医!”
此刻,首都。
邱映雪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胸闷气短,头痛难忍。
她强撑着给丈夫打了个电话,眼眶通红:“临哥,柏聿是不是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沈临让她别担心,又给合成团去了个电话,得知沈柏聿从昨天开始一直没有回过营部,他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另一端的谢家,二楼。
男人眉头轻皱,眼皮缓缓掀动,没过多久,像是终于在黑暗中破开重重枷锁和迷雾,猛然从床上坐起。
掀开被子,他径直下楼,脚步声沉稳有力。
在客厅择菜的徐姨还以为是儿子弄出的动静,头也没抬道:“兴邦,小声点,楼板都要被你踩塌了。”
“今天给宥川擦了脸没?待会儿你弄根棉签蘸点水,给他擦擦嘴,不然都皲裂了。”
“听见没啊你这孩子!”见半天没人回应,徐姨纳闷,下意识抬头看,看清下楼的人是谁后,手里的菜啪嗒掉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宥川?!”
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后,她激动地跑过去,带着哭腔:“宥川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我现在去给研究所打电话!告诉你妈,让她回来!”
“我就知道你会醒过来的!谢天谢地,老天保佑!”
但很快,跑到一半的她又意识到什么,惊愕回头:“不对,你的腿……”
谢宥川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因为负伤而不能行走的双腿如今和常人无异。
男人剑眉星目,五官深邃,脸部轮廓硬朗刚毅,眼神锐利冷淡,眸底静若寒潭。
“徐姨。”他开口,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过话,嗓音沙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让人帮我买张今天去虞城的火车票。”
-
磐岩岛。
韩巧云仔细观察过姜沅的瞳孔呼吸和脉搏,又用干净的纱布替她处理好额头上的伤口后,才开口道——
“轻微脑震荡造成的昏迷,口鼻腔有些出血。应该是有人用手给她托了一下脑袋,缓冲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小姚,给她吊一瓶葡萄糖补充血容量。”
两个技术兵早就跑去喊人抢修发电房的大门了,这要是让雨水飘进去进了发电机可不得了。
韩巧云知道她是和沈教导员一起送来的,本来想要不要找人通知一下霍团长,但外面雨大,这里她又脱不开身,姜沅的情况不算严重,也就暂时搁置了。
直到晚上,岛上的风浪短暂平息,姜沅才缓缓醒了过来。
她躺在行军床上,眼睛看着头顶的白炽灯,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
之前发生了什么她有些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沈柏聿突然扑过来。
对,他为了救自己受伤了。
姜沅挣扎着要坐起来去看他,却浑身使不上劲,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痛。
头痛欲裂间,她嗓音艰涩,轻声道:“谢宥川,你在吗。”
为什么这一次,自己昏迷后,他没有控制身
体。
“谢宥川。”
还是没有人应。
姜沅头昏脑胀,四肢酸痛乏力,完全没有精力去思考别的,过了许久才终于努力坐起来,找护士问:“同志,沈柏聿呢?”
“在那边,刚做完清创手术。”护士给她指了个位置,“你也别乱动,本来在经期身体就弱,又吹了冷风,还被铁门砸了,要好好静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