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桌板上的纸张和铅笔收回包里,林青颖打着哈欠:“阿沅,我睡会儿,你困了就推醒我。”
“好。”姜沅温声应道。
林青颖打着打着瞌睡,脑袋就靠到姜沅肩膀上了。
姜沅没有动,而是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夜里,火车的响动越来越大,到了十一点多,更多人昏昏欲睡,之前离开的男人又悄然摸了过来。
偷东西一般来说有三个好时机——
上车和下车,这两个时间段人挤人最混乱,很容易得手。
经停大站的时候,因为等待时间长,很多乘客心浮气躁,没怎么注意到自己带的东西和身上的钱财,一心盯着窗外想看火车什么时候开动。
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五点,这个时间是熟睡时段,只要动作隐蔽点,刚要神不知鬼不觉摸点东西揩点油,那可是再方便不过了。
男人没注意,在他打量姜沅和林青颖时,后背也有人在看着他,眉梢微挑。
到了凌晨一点多,林青颖让姜沅睡觉,但她自己也困得不行,哈欠连天。
这时,之前那个男人碰了她一下,在她还没回过神来之前就想走开。
“喂,”夏满星挡住男人的去路,看向林青颖,下巴微扬,“小妹妹,看看你脚下的东西还在不在。”
“说什么呢你!”男人眼神慌乱,正要用蛮力推开她,才发现这女人就像一堵坚实的墙,纹丝不动。
见鬼了真是。
他再推,还是推不动,衣服下的肩膀就跟铁块似的,反倒是他手开始疼了。
林青颖眨了眨眼,原本没有焦距的瞳孔也逐渐聚拢,她下意识弯腰,脚下两个包裹已经空了,里面装的是她们买的一些特产还有肥皂牙膏之类的日用品。
“这儿呢。”夏满星脚尖一动,被男人趁机踢到前座的布包又回到林青颖脚下。
林青颖还没来得及道谢,就见那个姐姐拎着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的男人的后脖颈,把人提溜着拖走,去找乘警了。
过道上横七竖八睡着的人也被男人拖行的脚给踹醒,得知他做了什么事,骂骂咧咧回踹两脚,又摸了摸自己的里兜,这才重新双手环胸靠着座椅边边睡过去。
全程不到一分钟,林青颖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就解决了。
姜沅也醒了,等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想感谢一下那个姑娘也找不到人。
夏满星听着乘警的各种表扬各种赞赏,睡眼惺忪问:“还有卧铺吗,来点实际的呗,同志。”
就这样,她从硬座升到了空置的软卧车厢,而且还是单人的,一般人买不到。
夏满星一路睡到了海城站。
经过这件事,乘警和乘务员的巡逻明显增多,车厢内的扒手也不敢再有动作,只能给自己放了个假。
他们是没买票混上车的,等到了下一个站,火车速度减慢,又从车窗里翻了出去,沿着铁轨回家。
绿皮车上都是各种味儿还有烧煤的味道,他们才不乐意在车上睡呢。
晚上就这么风平浪静过去了,林青颖没有再看到那个男人,连大婶和胖男孩也不见了,估计是听到信,去了别的车厢。
早上她和姜沅轮流去洗漱,留一个人在座位上看着东西。
姜沅拿着牙刷和牙膏以及搪瓷杯去了卧铺车厢那边,没想到,在这遇到了一个熟人。
“是你啊,”她主动问好,“你也去海城吗。”
沈昭肩膀上挂着毛巾,嘴里都是牙膏沫,现在也有用牙粉的,但是那玩意他不爱用。
看到姜沅,他也愣了一下,随后僵硬点头:“是啊,你不回宣城吗?”
“你那个弟弟……”
这件事他听吴珍珍抱怨过,说她好心帮了姜沅的弟弟,结果姜沅不领情。
当时听着他就觉得不对,但一直也没有机会问姜沅。
“嗯,我陪青颖去趟海城见她爸妈。”姜沅笑了笑,站在他身侧,打开水龙头,接了半搪瓷杯水,“那不是我弟弟。”
“哦,我就说嘛,你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姜沅倒是多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挤出牙膏,语气温和:“为什么我不会是那样的人呢。”
沈昭对她的疏远她也看在眼里,原以为是因为吴珍珍她们的说辞,但现在听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直觉吧。”
沈昭吐出牙膏沫,漱了下口,毫不犹豫道:“你做不出那样的事。”
姜沅有些啼笑皆非。
沈昭和她的接触并不多,只能说有过几面之缘,唯一一次近距离可能是之前在校外帮了她,还受了伤。
但是吴珍珍却是实实在在跟她住了几个月的舍友,日夜生活在一起,只听姜二宝的片面之词就笃定是她德行有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