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谢宥川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也在等徐姨的回应。
“没有,就跟睡着了似的,这半个月家里来了好几个老大夫,都说很蹊跷。”
徐姨带她进屋,从橱柜里拿出一个黄桃罐头拧开递给她,又拿了个勺子:“也有大夫说他是太疲惫了陷入了深度昏迷,身体没有异样,不会有什么损害。”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看着她小口小口吃着罐头,徐姨叹了口气:“这件事他爷爷和爸爸还不知道,你黎华阿姨压力太大了,一个人扛着,还要忙工作。”
谢宥川的父亲目前不在首都军区,谢老爷子年纪又大了,老两口只有这么一个孙子,虞黎华实在不敢说,怕让他们跟着干着急。
“宥川的表哥也托关系找人过来诊治过,都说他没有异样,不应该这样……”
徐姨越说心里越难受,最后沉沉叹了口气,勉强挤出笑容:“你要不要上楼陪陪宥川?要是知道你来了,他肯定会高兴的。”
姜沅说了声好,放下没吃完的黄桃罐头,在徐姨期望的眼神中上了楼。
关于师兄和他的关系,谢宥川早就跟她讲过了,所以姜沅并不意外。
只是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原位,到底是缺乏了一个什么样的契机呢?
平时再难的题目姜沅都能找到逻辑解出来,可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她却丝毫没有头绪。
轻叩一下门,姜沅这才推门进去。
谢宥川发现自己总是会被她这种细微的举动给触动。
床上的人依旧安静躺着,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想来是徐姨的儿子每天都有帮他换。
走进了还能闻到薄被上有一股淡淡的皂荚味,还有被阳光晒过的蓬松触感。
姜沅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在床边驻足了会儿,又去书桌前坐下,拿出之前只翻译了一点的战争论,继续握笔开始写。
房间里只能听到笔尖摩挲纸页的唰唰声,以及摇曳窗外树影的微风声。
她时不时会问一些专业的战术词汇,谢宥川也答了,两人相处许久,已然算是默契。
虞黎华下班回来就听到厨房里有做饭的声响,她随手将公文包放到置物架上,问徐姨:“有人来了?”
外面停放的单车她也看到了,很新,不像是必先的。
“诶!小阿沅过来了,在楼上陪着宥川呢。”徐姨头也没回道。
虞黎华“嗯”了一声,换了双鞋,想了一下还是上楼看看儿子的状况。
上次姜沅来过他就动了一下,这次说不定也有奇迹呢。
刚到门口还没进去,她就听到姜沅在说——
“谢宥川,你很喜欢看军事类的书籍吗。”
“下次我去图书馆帮你找几本吧。”
“你要是能快点醒来该多好呀。”
随后就是一阵轻微的叹息。
虞黎华心口一震,手搭在半掩的门上,许久没有动作。
她鼻子有些发酸。
年少的感情多么纯粹美好,本来应该是天作之合的一对恋人,为什么儿子偏偏会这样。
原本还想劝姜沅几句,让她尽早去过自己的生活,不要把感情寄托在宥川身上,可现在,又说不出口了。
多么纯良重情的孩子啊。
小姑娘千里迢迢独自来首都,她有什么资格去替两个孩子做决定。
虞黎华内心挣扎不已,最后只能无声长叹,悄声下楼。
-“嗯,喜欢。”
-“谢谢。”
-“我尽量。”
谢宥川在脑海里回应姜沅的话,语气冷淡又平静,仿佛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并不是他。
姜沅敏锐地察觉到,谢宥川有些不对劲。
目光扫到手里的战争论,又想起之前徐姨提的,他腿受伤的事,姜沅有些明悟了。
对一个军人来说,站不起来并不是最可怕的事,上不了战场才残酷。
姜沅想问问他腿的情况,又觉得现在不合适,还是先想办法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直到徐姨在楼下喊吃饭,姜沅才合上本子,将战争论放回书架。
书页中还夹了一张纸条,谢宥川并没有太注意。
到了餐桌前,姜沅先是和虞黎华问好才坐下。
这次虞黎华的态度明显比前两次要缓和多了,看她的目光也带着怜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