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好一会,融野都感觉眼前是一滩黑红的血。 “少当家……” “有些渴了,千枝姐你睡你的。” “不用。” 夜浓得化不开,辩不明现下是几时几刻。书案上的怀表是冷的,融野握它在手心里,焐热了方用拇指推开表盖。 揣好表,融野提壶步出寝屋。她未有大动静,恐惊了小庭细竹上的雪e。 “谁……?” 走近,融野把提灯往前送。 她唯一知道的是女人为何独坐在此。 “我儿……” “我儿受苦了,娘心疼。” 相视默然,有些痛只有她母女二人最感同身受,也只有这时才能、才敢诉说于雪花飞舞中。 “女儿走得快,这就带母亲去。” 她母女二人,何须多言彼此心之所系,那是她的长女,她的长姐。 融野感觉得到脖颈的热意与同雪花共落下的烫泪。 临出门时,母女二人皆听见身后渐近的踏雪声。 融仙常蹲在寝屋前的庭院里捧脸看花,她没想事情,而仅仅是因为这样做会让心情变得平和,所以她就习惯性地这样做了。 是花粉作祟吗?她看个花,打了好几个喷嚏。 正揉鼻子呢,廊上却传来她所熟悉的女子的亮音。 她迅疾回头,但见立身廊上的年轻女子笑着对她招手,示意久别的她近前叙阔。 “仙儿——” “母亲……” 她还小,身子也不似寻常女孩儿强壮。人说是母亲怀她时忧思过度,故而才有了弱不经风的她。 她宁愿母亲骂她“没出息”,也不希望母亲漠视她的一切。她是好或歹,她的母亲向来不在乎。 又试着唤了母亲,母亲便应声握住她无力的手,凑近了与她交语。 母亲不要她把手伸出被褥,她遂听母亲的,躺在被里一动不动。 可是她的小腹坠胀难耐,动辄即有撕身裂肉般的痛感。 “母亲如何都生白发了?”仰脸看着母亲,融仙单纯发问。 “母亲是说我吗?” 然她抓在手中的白发,的确不比母亲少。 “我儿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