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召各位爱卿来,不为别的。” 若是在学堂私塾,讲坛上的先生抛个问题,你答不出来最多挨几下板子。可这是江户城,讲坛上的是一国之君,她抛来的问题你能接住,是为臣的本分,接不住,那就很难说了。 耳闻时计之间传来报时声,照子默默退出御座间,往边上相隔不远的一间屋子步去。 自然,江户城里还有几位既不盘发又不着裃服之人,她那两个一块长大的发小及她们族中女性即在这行列当中。 照子来的这间屋子,纸门永远是大开的,屋里常坐着一位埋头于奏章判文里的大人。 “是。” 一上午不见美浓守,照子知她在忙,前来一看,果真案几上摊了奏折数份,美浓守正将它们整理提炼,午后呈报与将军做最终裁夺。 连她那打小侍奉将军的绘师挚友也仅接触到将军私下生活的一面,遑论他人视野所及。 “讲学将毕,小的却不知将军往下可有安排,故来叨扰大人。” “是,那小的这就去告知法眼促狭大人。” 移膝至屋外,行礼后照子起身告退。 一个女子,能做到美浓守这般方不枉此生。照子由衷钦羡。 她的职责不大,任务亦不重,说起来不过是为将军端茶换衣、传人跑腿的近侍,然照子从不对此生厌。将军严苛,职责再小,也不是换谁都能做得好。 西之丸绘间中正聚精会神执笔作画的松雪栴檀,照子奉命前来传唤。 受召女子不多言语,恭敬行礼后即拾掇笔墨。 “多谢提醒。” “有劳。” 虽同属松雪一族,这位松雪栴檀大人却与那位松雪促狭大人全不是一类人。那位没头没脑的大人在哪都能拉着你说话,你在前头规规矩矩地引路,她在后头“明卿明卿”地喊你烦你。照子有预感自己迟早会因呆子的聒噪而吃罚。 这么想着,照子决定去喊呆子时先拿浆糊把她嘴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