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早兰去世翌年,母亲晚梅的长女出生,便是这松雪融野。然对外,松雪融野是宗家家主松雪早兰的次女,松雪融仙的亲妹妹。 可这太平世道所谓的“家骚动”接连频发,上到大名诸侯,下至底层武士,姊妹阋墙,姨甥反目,无非是为继承权吵,稍有不慎就会被幕府插一脚,最后莫说谁人继承家业,多少家族都是遭割裂衰落的。 松雪一族二百余年的历史能与一王朝比肩,绝对的长女继承制下此一族究竟使过哪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保证每任家主的资质禀赋,融野是后来才明白的。 前者,她的姨母,母亲的姐姐。后者,她的姐姐,松雪融仙。 母亲是对女儿关怀有加的母亲,身为母亲的女儿融野由衷地爱着母亲。而这些年作为松雪宗家的少主人,融野从未认清宗家家主到底是何人。 相貌雷同的表姐妹二人今后将并肩行走江户城中,融野深知她的姐姐是来报复宗家的,来报复这篡夺她少主位的妹妹的。 看着久未见面的姐姐,看着她与己相似的脸,一刹的困惑袭上心头,融野于那一刹中几乎忘记自己是谁。 出浴后系好襦袢腰带,融野为姐姐披上御寒的羽织。姐姐屋里燃的是京伽罗,融野闻不惯,却很是怀念。 她的姐姐,她苦苦追寻的昔日温情。 想起白昼她除眉的一幕,于姐姐身后端坐,融野心生丝丝甘美的哀愁。这哀愁带她回到幼时,她在姐姐的怀里,独占姐姐从不流露给旁人的温柔。 试着唤了唤,见她笔尖略有滞顿融野遂移膝上前。 自后握住她持笔的左手,捕捉到颤抖后融野于姐姐耳畔轻喃:“听说我抓周时抓的并非笔墨丹青,而是姐姐。” “融野并无彼时记忆,望姐姐与我说说是真是假,融野抓的当真是姐姐?” 她们寥寥几次的见面里大多时候都是这样的,一个喋喋不休,一个冷漠待之。凝视那会惑人的眼,永仙回忆起她们相见时每一次的热汗淋漓。 她的妹妹何以会有那般匪夷所思的举动,直到于妹妹的舔弄吸吮下头次体验同样匪夷所思的美妙眩晕,永仙都未能理解也未能阻止妹妹。 而一次又一次的疯狂里,她早无法将这女子仅作妹妹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