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峥说住就住了下来,当晚住在定园,两男人夜话到天将明的时候才熄了灯。叶惊玄看着两孩子,总觉得这回顾云峥来得不善。 “你怎么醒了,妹妹呢?”叶惊玄拍了拍越长越高的儿子,心里愈发地得意起来,这儿子骨肉如玉,双眼中的光芒如同星空一般,略显得瘦削的身子里,有一种温儒的劲儿。 纳兰什么都有,但很苦,小容若同样有,但不苦,跟在她和顾重楼身边儿,欢乐得很。 顾容若的眼睛里有些渗得。慌的表情,叶惊玄不禁一笑,这孩子真是敏感:“你小时候还不跟她一样,才大几岁,就学会说人了。” 叶惊玄正透过窗子在看着定。园的灯火,顾容若这话让她回过头来,颇有些感慨,这儿子真贴心,从小到大就贴心,比女儿这没心没肺的丫头观察得细:“是,娘不喜欢,凡是京城来的,身在权力中心的,娘都不喜欢。” 叶惊玄看着那张小脸儿,凑过来一脸的忧心,于是。笑着回道:“你在那之前就出生了,什么有没有的” 叶惊玄听着儿子这略带些不满的话,淡淡笑了。这个儿子真是窝心得没话儿说,但做为一个男孩子,绝对有必要保持对于皇帝的敬畏。女孩儿大可以像顾恬然那样肆无忌惮,因为不会让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感觉到威胁。 顾容若打小长在徽城,可说是个土皇帝,骨子里有傲气,但却也没养成傲慢不可一世的性子,在市井中长玩了,见多了悲苦,反而心肠极其柔软:“娘,他好可怜” 顾容若听了lou出笑脸,叶惊玄在说这些话的时候,lou出恨恨的神色,咬牙切齿的:“爹” “我才起来,娘没睡一直在等爹呢,我去跟张叔叔练剑去了,爹和娘坐吧。”顾容若很有眼色地闪人了,爹娘之间玩暧昧,做儿子的还是闪远点吧。 从定园门口过时,恰好看到了顾云峥在园子里练剑,飘飘然随着落花一起,夹面而来。顾容若看傻了眼,不由自主地走过去。顾云峥的招式,和顾重楼完全不同,顾重楼像他的人一样,飘洒而柔和,而顾云峥到底是天子之剑,凌厉而气势磅礴。 “皇伯父,你的剑真好!”男孩子对于武力有着天生的痴迷,于是,开始把对于顾云峥的同情转换为了仰慕。 顾云峥呵呵笑了两声:“坐吧,难道你跟其他几位伯伯一块儿,也站?” “早惯了,宫里寅时的朝。倒是你,这会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多睡会儿。”顾云峥对于顾容若,有说不出的感觉,这可是名义上的儿子呐。宫里就一个女儿,至今在顾云峥的心里,都只有这一个儿子。 张怀广在定园外头站着,听得嘴角一阵抽搐,心说还是赶紧走吧,让这二位说话儿去,小角色是陪不起这话题的。 “哥哥”可怜的小顾妹妹,起床的时候,两大人玩暧昧去了,她便自个起身来找顾容若。一进园子里,顾容若和顾云峥一齐看着顾恬然,顾恬然一脸阳光地奔来:“皇伯父,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呀?” “没有,桐月姨姨给我拿去了,皇伯父,咱们一块儿吃吧。”顾恬然搂着顾云峥的脖子,顾容若在一旁看着,撇撇嘴,叶惊玄的话又蹦了出来,让顾容若只觉得这个皇伯父和娘说的皇帝不一样。 叶惊玄不放心两个孩子起来看了一眼,完全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么美好的一出。明灿如雪的顾恬然,在顾云峥澄黄的臂弯里,如同晴空照雪,说不出的温暖美好。 容若则早已经站起了身,叶惊玄看了一眼,心说这孩子的礼数就是周全些。 顾云峥随着顾恬然的动作看了过来,叶惊玄能感觉到那眼神,但却装成什么也没有一样,抱了抱顾恬然道:“皇上,臣妇已吩咐厨房给您备早膳了,您可有什么爱吃的!” “娘,我和皇伯父一块儿吃好不好!”顾恬然这个感觉不出的,叶惊玄真想拿大巴掌拍过去。 叶惊玄其实挺想拒绝的,但是顾恬然那双微微眯着的眼里,满是希冀,似乎挺喜欢顾云峥,想想还是算了,反正也只是一起吃个早饭:“然然要乖些,容若你多看着妹妹,皇上,如果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还请您包涵着些。”,顾重楼正在水的另一边调琴弦。顾云峥这话就说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视线里一点点儿消失,笑着转回碧园去。 “不伤害我身边的人,便只当往事已成空,子夜,如今我在乎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和我的生命一样重要。”在门口,轻轻吐出这句话,她是母亲,是妻子,为了叫她娘和娘子的人,她可以武装到牙齿。 顾云峥抬头看着袁易之:“易之,这曲子你听着怎么样?” 圆和清静的乐音,在晨风中幽幽而止,叶惊玄站在顾重楼琴前面,轻声道:“你的心思,他会懂吗?” 这个男人历经时光,竟然越来越勾人,那份从容淡若的气度,待人愈发如玉,清润之中尽是儒雅温淡。青衣素服,长发在风中如丝般微微扬起,那动人的幅度,总能让她轻易沉迷。 顾重楼收好了琴,才慢慢地回道:“上天对我的眷顾,也同样是对你的宠爱。” “喂,这是咱们女儿吧!”叶惊玄实在无法接受,不是应该她待遇好吗,怎么全到女儿身上去了。 随着对面的动作,两人的眼珠子越瞪越大,顾云峥抛高了顾恬然,可能是太高了些,顾恬然有些害怕,落回顾云峥怀里的时候,可能是掉眼泪了。 倒是顾容若,上去拍了拍,安慰两句,顾恬然竟然就不哭了,顾云峥满是感激地看着顾容若不为别的,只因顾恬然的哭声,实在太惊天动地了些 她不希望这样,顾云峥未必是先帝,就算是,她也不想让顾云峥还清,有些人让他欠着才有意思。 顾重楼开始考虑,连永徽城,都已经渐渐留不下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