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归天,服丧九十九日而终,而孝三年。 众王爷们在殿下引颈而盼,有的盼得,有的盼自此逍遥。赢了今天这出才能算是真正的赢家,才能笑到最后 “帝命天授,今传二子,名云峥,字子嵘,余子皆复其爵”前面大段的场面话后,终于等来了这一句。 朝臣们看了暗暗咂舌,正欲。拜见新君时,严正大人上来了,抽出一封密信,与礼正大人的信合而为一,老臣们看一眼就明白,这是密诏。明诏封,密诏杀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会是谁倒霉,三大家都隐退了,定国候一家也撒脚丫子跑了。这密诏,真是有点让人拿不准。 宗辅就是宗正府里最高的头。头儿,平时不去宗正府,只在这样的时刻才会被请到堂前来,现在没有人比宗辅更有资格代君掌杀立大权。 密诏的内容,连宗正们都不知道,这猛地一听全惊。住了,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顾云峥听到这。封密诏,跪在殿下久久没能回过神来,顾重楼在一旁细想想,这还真像是皇帝会做的事儿,于是对于传位诏书一事,也就不疑了。 子位极天下,而母却一命呜呼,搁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了! 顾云峥闻言回过头来,看着这群拜倒在他身后的兄弟们,忽然心头一阵悲切。母死亲疏,他不过才初得,却已经感觉到了,帝王是何其的孤凉:“众皇弟请起,众爱卿起。” “诸卿家平身!”顾云峥看着满地拜倒的人,心里感觉不出什么滋味儿。 宗正们奉上盘子城的“三件”齐妃看了一眼,竟然笑着道:“本宫的儿子是皇帝,本宫是太后,你们尔敢逼死本宫。” 宗正们想了想,还是觉得冒这个头儿,既然顾云峥这时候能在殿前行登基大典,就说明他在情与权之间,选择了后者。是啊,不论选则前者后者,都不能挽回齐妃的命! 齐妃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杯毒酒,一饮而尽,安宁地躺在床上去了。九日之后,帝妃一同下葬,仁定帝葬于定陵,齐皇贵妃葬于陪陵。 “重楼,现在不是可以接母亲来府里歇着了吗,怎么不去接母亲出来?”叶惊玄抱着小容若,想起了姚思敏前几天的来信,说要请德妃现在是仁德太妃了,姚思敏觉得颜朝雨在宫里闷了一辈子,未必以后还得被两小辈缠着,不如去和她一道,游览天下,逛遍五湖。 叶惊玄抱得手酸了,把小容若扔到顾重楼手里:“怨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敬了一辈子,母亲说不想走,我也能理解。不如我进宫去再说说,把娘的信给母亲看了,说不定母亲会愿意的。” 顾重楼听了却深有体会,他们这些儿子,何尝不是又孺慕,又敬爱:“惊玄,随母亲去吧,或许过些日子她自个儿就想通了,我们去说,只的是很难说得通。母亲啊跟父皇一样的固执!” 顾重楼其实一直在等叶惊玄谈起相关的话,她阴晴不定了好长时间,竟然到现在才说出来:“开心,不见得,父皇说得没错啊,得到这位子,是得了一切,失了一切。我可不认为,有什么可开心的,这些日子皇上一直挺沉郁。” 顾重楼很想再加一句,他还没有立后,以付晨兮出身寒微为理由,配为皇贵妃,一听到这个消息,别人或许不会多想。而顾重楼,竟然能稍稍体会到,顾云峥的真正意思。 微微想了想,还是把话说出了出来:“惊玄,皇上还没有立后。” “说是付皇贵妃出身低微,若生子,便立后,若生女,仍是皇贵妃。”虽然都是正一品,可这嫡庶一别就差了千万里去了。皇后可与帝王合葬一穴,贵妃是陪陵,皇妃们则是陪园了。 顾重楼呃了一声,明明是说顾云峥,竟 叶惊玄横睨了他一眼,嘴角lou出些许笑:“重楼,幸好不是你坐那张椅子,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惊玄在一旁看得胆颤心惊,男人怎么都这样玩孩子,活像孩子是世上最好的玩具一样,但小容若也那么开心,本想劝阻却又收住了手:“小心些儿,摔着了我会心疼。” 张怀广在旁边张了张嘴,心说您二位终于打算出去恶心别人了,谢天谢地 顾云峥听着侍卫们的话,想了想还是调转了马,他本也不是为了打猎来的,不过是想松泛松泛:“易之,朕该许你个什么位子才合适?” “修史书易之,这是杀鸡用牛刀了。”顾云峥缓缓行着,顺带地扫了眼袁易之的小心翼翼,以及袁允之的粗放不觉,难以察觉地笑了,这两兄弟啊“皇上就当这牛刀不上进吧!”袁易之这么说道。 袁易之心说,真是伴君如伴虎啊,连忙下了马拜倒:“谢皇上恩典,微臣明日就去崇文殿。” 忽然袁允之没头没脑的来一句:“皇上,您看那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