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峥在大殿里醒来时,只剩下宫人们在外面守着,原本坐在身旁的顾重楼已经不见了人影,顾云峥扶着醉后愈发沉重的脑袋,暖暖的殿里烛光摇曳。 “晨兮,不用忙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坐着歇会儿吧。”顾云峥挥挥手让博海王妃坐下,宫人们奉上了茶水,又替这二位盖下了帘子。 顾云峥只是听着,忽然抬头看了眼门口,一个娇灿明亮的声音像阳光一般,划破了满室的昏暗,门口叶惊玄正领着丫头往这边来透透气儿,顺便来打探打探,到底顾重楼都遇什么了,那副表情。 叶惊玄xian帘子的手又放了下来。看着顾云峥微微躬了躬身子,付晨兮身冲她一低头,唤了声:“见过懿安王妃,您来这儿坐吧,这儿暖和。” 付晨兮听了叶惊玄的话,倒也不推辞,于是又坐了。下来,看着坐在右侧的叶惊玄道:“懿安王妃也乏了吧,你现在可怀着身孕呢,待会儿换年不妨禀了父皇、母后,在这儿歇着就是了,也别去吹那凉风。” 顾云峥半晌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两个女子在。殿内你一言我一语,不咸不淡的说着话,脸在一片烛火的阴影里,看不清什么表情。原本拿着热毛巾的手,这时却在颤抖着,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殷切地看着正在说话的叶惊玄。 顾云峥没有回话,倒是付晨兮见顾云峥没有回话,接过了话碴儿:“这两天京里天变得快,一时冷一时热的,王爷染了风寒,太医瞧过了却总是不见大好,想来京城的天还是太冷了些,不像博海那么暖和。” “是啊,真不知道还要待多久呢,永徽王和懿安王妃什么时候回徽城呢。咱们好像还顺路呢,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去,路上还好做伴呢。”付晨兮挑了挑灯花,让屋子里更亮了些,这时候宫人们送来了茶点和暖手炉子。 叶惊玄站起来,宫人们见叶惊玄一人要留在这儿,便多问了句:“王妃娘娘,您可要到紫霄门上去看烟火,换年时礼乐烟火,倒也热闹得很呢。” 叶惊玄出内室时,付晨兮还在给顾云峥整理衣襟,叶惊玄扫了一眼,正想无视着就这么溜走,顾云峥又叫了她一声:“懿安王妃这是要去哪里,外面天冷,还是回内殿歇着吧。” 叶惊玄刚才就感觉到有些奇怪了,现在再听着这知,就更意外了,难道顾重楼人品那么好,兄长们爱屋及乌,捎带着她也管上了:“我这是去紫霄门上看烟火呢,那儿暖和着,也不担心吹了风。” 说完拉着付晨兮的手,离开了后殿,留下叶惊玄捧着暖暖的手炉子发呆,愣愣地说了一句:“好奇怪的二哥” 付晨兮回头看了一眼从殿内出来的叶惊玄,一身朱衣绫带迎风飞舞,小小的脸往这一看,竟是满脸光辉,付晨兮忽然有些不安了。叶惊玄身上的那份光彩,竟一时间让她觉得,谁也比不得,方才两人站得近些,她竟然觉得是一样的风采慑人越想,心里的不安就愈发扩大了些。 宫人们应了声,打着小宫灯领着叶惊玄去紫霄殿,她也就把那点子奇怪抛到了脑袋后面 叶惊玄回头一看是顾重楼,就扔了手里已经渐渐凉了的手炉子,转身趴到顾重楼怀里,暖暖地蹭了蹭,脸上lou出满足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冷死了,还是你身边最暖和。” “对啊,我在后殿碰上了二哥和二嫂,重楼我觉得二哥好奇怪啊,说话怪怪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顾重楼一说,叶惊玄就想起来了,顾重楼和顾云峥都有点奇怪,她总觉得这之间有些联系,可以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 “赏?赏什么?”叶惊玄一听赏就把事话儿给忘了,一听赏就想到了压岁钱三个字。 人到齐了,才开始领赏,果然赏的都是些什么太平锁啊,平安玉之类的 捧着匣子站中间,她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儿能让她钻进去:“臣媳谢父皇、母后赏赐,愿四海承平、天下富足。” 顾重楼嘿嘿笑,反正他是很少听叶惊玄念诗,刚想推辞,那头正冒着冷汗的叶惊玄终于想起一首来,捧着匣子清朗的吟诵了出来:“律转鸿钧佳气同,肩摩毂击乐融融。不须迎向东郊去,春在千门万户中。” 皇帝还来不及为诗叫好,先被叶惊玄的话给逗乐了,皇帝一笑满殿的人也就跟着笑了起来,叶惊玄跺了跺脚,回到顾重楼身边。顾重楼伸手接过送子观音,拍了拍叶惊玄的肩:“好了,回头我揍六哥一顿,替你出气,你别气闷在心里。” 正在顾云峥身边的付晨兮也感受到了这几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抬头去看顾云峥,却发现顾云峥的正不着痕迹地落在叶惊玄身上,连她轻声的喊了几句都没有听到:“王爷,王爷” 付晨兮摇摇头说没什么,却咬着唇看向叶惊玄,那个女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美貌么,还是那份恬静竟然让顾云峥也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