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无回退去了以后,顾重楼看了看床榻上的叶惊玄,掖好被角又细细地再看了一遍才离去,去寻找一个答案。只是他却不知道,找来的答案却不是他想要的 顾重楼没有多说话,只是从袖子里默默地递出一个盒子来,问道:“这是从你们和恩堂出来的,看看里头有些什么?” 此时整个药铺子里只有顾。重楼和伙计二人,最后的一点点斜阳暖暖地从帘子的缝隙里照射进来,顾重楼在一片温暖的橙色调子里沉声问道:“这珍珠粉里,加了什么东西?” 顾重楼冷冷地看着伙计,伙计。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跟掉冰里了似的:“你们没有告诉她吗?” 顾重楼不知道自己怎么一路走回府里的,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同一件事,叶惊玄知道珍珠粉里有青砂,她知道可是她却依旧用了,他不明白叶惊玄不是和他一样很期待这个孩子吗?那这一切哪里出错了? 一路火急火燎地回到碧园,却忽然在屋子门口站住了脚步,门里头有些轻微的声音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只听得里头是一个丫头的声音,不是霜叶也不是桐月,而另一个却是叶惊玄的声音 “我是不是做错了,这是个孩子呢,有血有肉,或许有一天会叫我娘亲呢,可是” “是啊,我忘不了,可孩子终归是无辜的,我是不是太狠心了,再说七王爷向来待我好,若是知道了只怕也是伤了他。一个已经去了,一个却不得我心,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后面的话顾重楼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只记得那些声音一点点在他的耳朵里转来转去,他却压根听不清说得是什么,只有一句话在他的脑子里回来荡去:一个已经去了,一个却不得我心 脸上忽然有些冰凉的感觉,他用力地抬起手抹了去,却发现原来不是雪花,而是泪顾重楼看着手指上的那点湿润光泽,心却在不住下沉。如果说在药铺里他还能相信叶惊玄不会,那么此刻听到了这席话,他不可能再那样认为。相信凭什么相信,这个女子从头到尾心里都没有他,没有他却能对他那样笑,没有他却能躺在他身边说不要转身,不要拿她换天下的话 这时候丫头来开了门,是那个新来不久的叫小雪的丫头,看见顾重楼站在门外连忙拜下来叫了声:“王爷” 小雪叫来了张怀广一行人,杜无回也跟着来了,看见顾重楼这么愣神儿地站在门外,肩头身上都积了雪花,连忙问道:“老顾,你这是怎么了,干嘛站这儿,要进去就进去呀!” 杜无回一边搭上脉一边让张怀广和陆焕川拖着人往侧室走,内室他们不能进,只好一边叫人升炉子,一边弄来厚实的被子给盖上,杜无回一边搭着脉一边说:“也不知道他在门站了多久,全身都凉透了,怀广你先拿了黄酒来把药化开给他服下去,按说他也是习武的人,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杜无回一拍额头,道一声糟:“老顾莫不是去了和恩堂,我怎么就没想到他会去呢,早知道不该瞒他,直接告诉他或许还不会出这些事。” “不妥,如果他信了,起止是不妥,只怕是伤心伤大发了。”杜无回埋怨自己,当时把听到的和他的疑惑一并说了,说不定顾重楼只会去察,而不是片面的相信。 “你家娘娘有喜的事你知道吧,孩子没了你也知道吧,这孩子去的突然想来你也听说了吧,下午我拿着盒珍珠粉去和恩堂,那珍珠粉里有青砂粉,可致妇人小产。别看我,我跟你一样震惊,更震惊地还在后头,伙计说珍珠粉里有青砂的事,你家娘娘知道,而且似乎是特意要加的,那就意味着是你家娘娘不想要这个孩子”杜无回收回搭在脉上的手,走到桌边提笔写方子,由着陆焕川在一边震惊得回不过神来。 “心脉不稳,邪侵入肺腑五脏,无碍太有碍了,幸好发现得早,要不然老顾就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看来这回,他是真信了,也真伤了心了。”杜无回一边配着药,一边摇着头说道。把孩子给他还是无法接受,连他都无法接受,张怀广便认为顾重楼成这样情有可原了:“杜先生,你看这事儿,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们没看明白的?” “这不是真相的话,王爷怎么就这么轻易信了,王爷平时不是这么容易下结论的人啊!”张怀广觉得有些意外,看了陆焕川一眼,陆焕川点点头也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