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不大,但容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顾至臻脱下身上的外衣拧了把水,又从怀里掏出油布包拿出火石来,四处摸索了一堆干草,用火石把火打着了。 叶惊玄一边烤着衣服,一边在回忆今天落水时候的事,忽然皱眉看着顾至臻道:“今天到底是些什么人?” 叶惊玄接过衣裳也不说话,身上的湿衣裳确实难受,再看顾至臻身上也半是湿的,于是就不好意思了:“要不还是你先换了吧,我不冷。” 叶惊玄在山洞里脱衣裳,可是脱到亵衣时还是有几分犹豫,于是就冲顾至臻喊了句:“九殿下,你可不可以再等会儿进来?” 叶惊玄先把亵衣脱下来,穿着外裳,然后在有火边烤那些丝带缠绕的小衣,亵衣全是丝质的,不吸水所以易湿也易干,轻飘飘的料子,加上原本就靠着体温半干了,再用火一撩没用几分钟就干了。 顾至臻进来的时候,叶惊玄正在烤裙子,穿着他宽大的外袍,越发显得小巧迷人,尖溜溜地下巴,乌发如墨,灿眸如星,面颊上打着火苗跳跃的光辉,整个人镀着一层温暖的光晕。这么美好的场景,一时间让顾至臻看呆了,以至于忘了迈步,就那样呆呆地站在洞口看着。 顾至臻依言坐下。在火旁半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忽然一抬头却问道:“惊玄。为什么你总让人感觉像是不愿意靠近我似地?” “姚氏已经是一门三皇后了。已经贵极。只怕他们真是会这么想过。不过姚家地人永远比你想象地聪明。他们也知道自己这颗树招够了风。否则。不会容忍你们家偏安平城。而且你不想做地事。谁也勉强不了你。不是吗?”顾至臻扫了叶惊玄一眼。叶惊玄却低着头看着火堆叹息着摇了摇头。 眉眼一转,却又是一副小女儿的样子了,方才还是成熟的语气,转眼间就变了,顾至臻摇摇头,却眯起了眼睛,眼前这个女子似乎让他有些看不透了。 “九殿下,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叶惊玄毫无疑问是个人,而且是个在办公室里被八卦洗礼过n遍的女人。危险一去,立马就闲闲地想起了八卦来。 “生在天家,你觉得好吗,那么多人拼死进宫做贵人,那儿到底有什么?”叶惊玄看那些八卦剧的时候,总是在想,物质的富有是不是真会带来精神的空虚。 叶惊玄望着顾至臻不解地挠头:“为什么不用回答?” 叶惊玄看着顾至臻拍掉身上的烟沫子,白色的料子上留下了洗不掉的黑印子,叶惊玄若有所思,然后又抿着嘴笑了,摇着头道:“对也不对,我没有回避你,只是再深入下去,我玩不去,也不愿意奉陪。” 叶惊玄抬起头来,别有他意地笑着说:“只怕九殿下十四的时候,早已经知道什么叫政治、王权了。我不过只是知道珍爱小小生命,远离政治中心。” 叶惊玄看他身上还半湿的衣服,于是叫了一声:“你在外面等会儿,我把衣裳给你。” 夜半的风虽然很凉,顾至臻脸上的笑却怎么都掩不住,灿烂得让人无法忽略。时不时停下,似乎在闻着衣裳上淡淡的香气,忽然说了一句:“此香更别花。”然后便飞身而去,在空气里留下了淡淡的香气。 顾至臻算来已经去了有一会儿了,就算是把人引开也该回来了,叶惊玄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角落里,那里有刚才铺和的干草叶子,软软香香的,有着初秋独特的味道,叶惊玄刚觉得困了,想眯上一会儿,边睡边等。 这下叶惊玄是真慌了神,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这家伙又一声不吭就倒下了,空气中也有一丝血腥气,叶惊玄确定顾至臻是受伤了。是血了。叶惊玄先是推了推,顾至臻一点反应也没有,叶惊玄这下真是想哭了,万一流血过多死了,那就真是冤枉死了。 “惊玄没事了,他们都走了,安全了。”顾至臻嘴里的轻语,模糊而有些微喘,但在黑夜之中却听得分外清楚。 “九殿下顾至臻,你赶紧醒过来” 叶惊玄强忍住泪,在黑暗中摸到洞口撩起藤蔓,让月光全部照进来,然后把顾至臻身上的伤口稍稍处理了一下。然后就靠在一边看着顾至臻,生怕他会发烧,只是守到下半夜,叶惊玄还是困极了,不自觉的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