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玄和叶初、叶绯用过晚膳后,便各自散了。叶惊玄一个人躺在莲池边上,半天半天叹了声。 叶惊玄的丫环青莲,很自在地躺在另一张藤椅上,青衣小裙作丫环打扮,但叶惊玄平素就没拿这个从小一起女孩当丫环待过,开始青莲还不安心,这么几年下来,也就习惯了。只要是惊玄居里没旁人的时候,青莲也就不再是主子坐着她站着,主子躺着她守着了。 “是是是,我的小姐,你还真是个风雅的主子,冬天要去收集梅雪、松针雪留着沏茶,夏天要接竹露、莲露、幽兰露沏茶。我就不明白,那除了苦还是苦的茶有什么好喝的,小姐偏生就这么爱喝了。” “小姐,花花开了。” “这花儿开得真好,明儿要采了,我还真觉得自己残忍呢。” 叶惊玄眉一挑,看着正盯着莲花看的青莲伸出去呵她的痒:“你个坏妮子,竟然连辣手摧花这词都用上了,真是个不正经的。好吧,反正也不正经了,且看我如何辣手摧青莲花。” “小姐。花儿来了哟” “小姐。你怎么了。刚才还笑眯眯地呢。怎么一会就变天了。这可比变天快多了。” “小姐。大小姐嫁到毅王府。那样地人家。你叹息个什么呀。” 青莲虽然不明白叶惊玄烦些什么,但既然叶惊玄不想说,她也就不便问,于是乖乖地转身去侧间睡觉,进屋前还不忘叮嘱:“小姐也早些睡,要是睡晚了,明天起不来可采不着莲叶莲花露。” “那全是因为我没有个省心的小姐”本来已经进门了的青莲,推开门又打趣了一句。 “唉呀呀,小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在叶府八年的时光,从最初穿来时的惊慌、不适应到一点点接受这个身份,再一点点让自己适应这个年代。转眼间竟然也是八年过去了,四五岁的小娃娃也长成个十三岁的少女了。 可世间又有几户像叶家这样的人家,平城四大家,安、林、成、叶,只有叶家算是风平浪静的,另几家不是夫妻不睦、兄弟阋墙,就是你争我夺、你死我活。这不仅得益于叶霜城只有三房夫人、两个谪出的儿子;也因为叶惊玄穿过来后,就拿自己当开心果使,这么些年下来,叶家总算是和谐、平静。 想着这些,叶惊玄竟然在夜风里睡着了,幽幽的香气伴随着柔风缓缓让人沉入了梦中。 “夕夕,去把文件送到十三楼,谢谢了。” 是的,原来她叫郭夕,大家都叫她夕夕。在这家独资外企工作了五年,还是个被人支唤来支唤去的小角色。 她是个永远充满活力的配角,一个让大家笑口常开的配角,虽然独处时,也偶尔会感觉到孤独、彷徨,偶尔她会享受这种感觉,但从来不沉溺其中。 “好,我明天一定到。” 夕夕一直相信一句话:生活就是镜子,你笑它就和你一起笑,你哭就只好让你一个人哭了 所以,原本有几分沉闷的松园,在她到来之后,竟然也有了欢声笑语,为此,她很有几分成就感。 她想,是她赋予了这座园子笑容、色彩、声音。所以,她分外珍惜现在的亲人们,已经留在现代的家再也回不去了,重新得到的便格外重要。 叶惊玄正半梦半醒间,听见了青莲的呼唤,于是幽幽转醒:“青莲,别叫了,我没事,不就是在外面躺了半夜,又没什么大碍,你要真把爹娘招来,待会儿我们就该一起挨罚了。” “放心吧没事,昨天夜里又不冷,在莲池前面睡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再说了我哪有那么娇气。” 莲池不大,没多会儿叶惊玄和青莲就各收集了小半坛子露水。叶惊玄捧着闻了闻,果然是香清气幽。 叶惊玄话音才落下,院门口就传来一阵 “小姐,毅王府的迎亲使来了,听说是定郡主领着头来的,夫人让我唤您过去呢。” 定郡主是廉王的女儿,也是叶惊玄的表姐,经两家经常有来往,而定郡主和叶惊玄因为年龄相仿,两人关系尤为好。 进了风仪院就看见满院子的侍女正在外头候着,见是叶惊玄来了纷纷行礼叫叶姑娘。 “郡主” 叶夫人抿着嘴笑道:“郡主,这是应该的,毕竟是君民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