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还冷静些:“方才我观察过,十几艘船舰只有七艘过来,剩下的在后方……这很不对劲,就像是分离开来的两队人马,我怀疑卫家那边出状况了。”
房英杰刚从岸边跑回来,他甩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喘着气道:“他们没登岸,但我却越来越觉得心慌,我打算潜凫上去一探究竟。”
“我随你一道去,我懂凫水。”莫寒道。
房英杰却拒绝了:“你不行,你不懂武功,万一遇上什么危险怎么办?我还是挑几个好手一块去。”
“卫祈耀身边就有不少好手,你跟他们提一下,为了救卫祈耀他们定然会跟去。”莫寒出主意。
房英杰颔首:“好,你们都赶紧藏好,若真出事了,我得替徐大师保全你们,要不等她回来,我这还不好交差。”
莫寒深深地看着他:“你这种人……当真会忠诚于一人?万一她回不来,你所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白用功罢了。”
房英杰恼怒地皱起眉:“我是哪一种?我知道,你觉得我两面三刀,趋炎附势对吧?但这世道的人都难辨忠奸,只许忠臣叛变,不允许恶人忠诚?”
莫寒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很难再信人心。
“徐姑娘乃贵人也,我信她定会平安归来,你自己也保重些吧。”莫寒道。
房英杰手握紧刀柄,道:“我已感知到此次定有大难发生,然而我却不能死,我还有一件尤其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办,就这样死了……我必抱憾终生,是以,我不是忠诚于徐大师,我是希冀徐大师能够扭转乾坤,救下黑岛!”
莫寒说得对,他这种人早就烂了心肺,不是什么好人。
他人生就是赌,如今他将筹码全都放在了徐山山身上,若赢了,他就如愿以偿,若输了,也只是他赌运不佳,活该一败涂地。
——
卫苍灏一直派人监视着前方廖文昌所驾驶的船舰行动,直到对方停泊在岸边,却不登岸,似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似的……
他遂下令:“绕至后方。”
等到彻底入夜后,卫苍灏却始终等不到被劫持船舰内传来消息。
当初他有意放松警惕,便是提前得到消息知晓有人会趁机劫船,但他早做了准备,埋伏了一支人在船舰暗板内,待时机成熟后便与他里应外合。
然而他一直没有收到讯号,想必这其中定然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卫主,肖成他们一直没有动静,这太奇怪了。”
卫苍灏的总官随着时间推移,神色忧心仲仲。
船主则道:“不,更奇怪的是那廖文昌是用什么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夺走咱们七艘船舰的,你们觉得疑惑吗?”
其它船副也都百思不得其解。
一艘船舰内大约会配置几十到百员,他们如果是以自己的人员来取代,那么船的人必然会超载,但若是杀人抛尸,那必然也是动静不少,他们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
但他们的动静太小了,小到仿佛船舰上的一切配置还是原先,只不过就是替换了控制权……但他们卫家的船兵皆是百里挑一,除了能力之外,忠心度也是很高,不至于全都乖乖听话。
“只怕是用了什么不寻常的手段。”卫苍灏道。
他们倏地看向他:“卫主此话怎讲?”
“虽然我等也有此猜测,但这世上有什么办法可以在海上,悄然无息地将一整艘船的人都短时间来控制住,直到踏入了黑岛地界,才暴露出来?”
卫苍灏如今也不太确定,但要证实这一切,也很简单。
当夜,他与一队亲随暗潜入廖文昌等人所在的船舰上,这些船都是卫家所造,其结构与布置他们了然于心。
船上无人巡逻……甲板上竟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怪哉。
而且船身周围的浓郁大雾让夜间的可视度更加细渺了,攀登上被劫持的船舰后,卫苍灏发现船上十分安静。
从甲板上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再入船舱,倒是遇上了人……
他们统一穿着卫家船兵的服饰,但哪怕对上卫苍灏等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神智昏聩,迷迷澄澄地如同游魂似的。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跟瞧不见咱们似的?”总官傅海云惊异道。
卫苍灏身形一闪,人已来到卫家船兵跟前,人依旧毫无反应。
他观察到他面色很苍白,唇色发乌,两颗眼珠子尤其黑,但却映不出任何光亮,像是死水一般呆滞。
“这是被下毒了还是……等等,你们闻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傅海云感觉空气中似有一股什么异味,用力吸入鼻子后,他就觉得脑袋开始神智不清了。
他一警神,赶紧捂住了口鼻。
“你们先退出船舱!”卫苍灏转过头,神色严厉:“走!”
他的船兵竟全成了一个个暗夜游魂,卫苍灏不懂医术,也不懂玄术,不明白他们究竟是中了蛊还是着了道,但既然上了船,他还得再深入调查一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