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将散,晚风裹着米仔兰的香气吹过,将沈郁欢额头的碎发吹乱,景沅抬手将它们理顺。 沈郁欢被她的话弄的云遮雾绕,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别看现在梅园弄已成为炙手可热的网红打卡地,昔日的外贸小店已摇身一变成了古着时尚单品的买手店,各种网红咖啡麵包店一排过去,处处透着一股商业气息。 景沅会出现在梅园弄的唯一可能,就是当年的景家打算买下梅园弄的地皮开发重建。 景沅握着沈郁欢的手轻轻揉捏着,她没想唤起小姑娘沉睡的记忆,只是想要重建一次而已。 沈郁欢鼻子猛地一酸,心脏像是被攥住般发紧,“可这里和从前不一样了怎么办?” 沈郁欢呼吸一顿,心底软的一塌糊涂,她就说,景沅这样的人,说起情话来,她半点招架不住。 景沅指尖蹭过沈郁欢被墨镜遮挡下的皮肤,染上透明的湿意,目光似雾如霭。 “没有不开心。” 很奇怪,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总是会无所畏惧。 握住的越多, 就会越谨慎小心。 “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夕阳沉下, 余晖尽消, 光线越发暗下来,她有些看不清墨镜后的那双眼睛,但她能想象的到小姑娘的模样。 和小时候一样。 不等景沅开口, 沈郁欢抬手环住她的腰, 将脸贴上她的肩膀, 小声道:“我知道你不会, 你当我是杯弓蛇影庸人自扰, 或者是演员的职业病。即便没有影的事情也会想象起承转合。而且,这世上从来不曾有什么不计较回报的付出,景总是商人, 又不是慈善家。” 查过景沅的消息, 虽然网络上零星几点,少得可怜, 都是在景氏集团的相关报道中。 主持人曾问过景沅在慈善方面有没有想法,景沅当时回答:“没有,我没兴趣当慈善家。” 当时那个主持人那样问,是为了一个慈善机构来拉她的讚助,被她一口回绝。 景沅失笑一声,“我的确不是。” 沈郁欢抬头,认真聆听的模样,十分可爱,令她忍不住手痒,捏了捏她软玉似的耳垂。 景沅唇畔挂起一抹带着嘲讽的冷笑,“慈善不过是人性的遮羞布。” 豪门圈子里骄奢淫逸是常态,钱多的几辈子花不完的时候,寻常的乐子取悦不了灵魂,就会寻求更尖锐的刺激。这类刺激滋生于黑暗,十分肮脏。 沈郁欢将墨镜勾下来一点,认认真真看着景沅,她眼角还有湿意未干,但目光近乎虔诚。 “好乖。” 她手上沾过血,虽然判定了正当防卫,但她从未因此做过一次噩梦,没有一丝颤抖也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平静的不像是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