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下面的沈郁欢紧紧揪着被套,仿佛将这层柔软当成什么无法攻克的堡垒。 “沈郁欢,我在你这里从来没有底牌。” 她掀开被子,看到景沅已经转过身,像是要离开。 “你不是说等我睡着了才走的吗?” 景沅转过头,翻握住小姑娘的手揉了两下,“没走,去倒杯水,今晚烟抽的多了点。” “小郁,我没有对别人这样过。” 第二天, 睡醒之后的沈郁欢躺在床上发了十分钟的呆。 昨晚沈郁欢是枕着景沅的手睡着的, 整张脸落在她的掌心里,她居然也纵容着。 一张脸被捧在景沅的掌中, 眼眸垂着, 她眼底发烫, 酸涩直衝鼻腔, 怕是一抬眼就要掉泪,生生地忍住。 景沅喜欢她,她知道。 只是一颗心晃晃悠悠, 像是浸在温水里,胀得厉害。 景沅明知故问。 沈郁欢下意识地抬头反驳她, 却长睫失守, 叫蓄了半天不肯掉落的眼泪滴下, 一头扎进景沅的手心里, 就像她的收不住的情绪和不由己的心。 资本家真的有很多坏心眼,也多的是办法”压榨“员工。 只是这种喜欢勒在骨头上,让人草木皆兵。 “景总的世界太大了, 而我的世界却只有很小的一点。也许你只是图一时新鲜,也许有天会喜新厌旧, 我害怕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怕自己不够体面。” 沈郁欢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落泪,在景沅面前她的情绪好像总会被拉至满格。 景沅从一旁抽了纸巾过来,拭掉层层滚落的眼泪。 她极有耐心的安抚,“怎么总把事情往坏了去想?也许是你先嫌弃我冰冷不通人情,或是太忙没时间陪你。” 她今晚带着怒气揉捏过的地方更是软的要命。 其实哪里算得上什么新,十几年的旧交情,只是小姑娘不知道罢了。 但她也不想让她记起来带着血腥气的过往。 “慢慢来好吗?” 沈郁欢唇瓣动了动,说了极轻的一句“好”,握住景沅的手,小猫似得在她掌心蹭了蹭。 迷迷糊糊之际,她听见景沅说了句什么。 窗帘拉着,但缝隙里透着的光亮极盛,看得出火伞高张,大约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 沈郁欢隻好先拿着迷你吧里的冰镇饮料轮流贴在两隻眼睛上,一边刷着牙,一边给眼睛消肿。 “我想要你开开心心,没有烦恼。” 沈郁欢看见镜子里,肿眼泡的自己嘴角压不住地上翘。 她没好气地指了指镜子里的人。 想要进入最好的拍摄状态,沈郁欢蹲在迷你吧前面,一瓶饮料捂热了再换一瓶,等苏宝仪上来敲门的时候,眼皮总算是回復得七七八八。 一开门,苏宝仪看到沈郁欢眼皮有些肿胀,眼白泛着血丝,看起来很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