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但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与生俱来的矜贵，让杜沁这种从来都只能在阴沟里讨食的人生出强烈的自卑与自惭。 等回过神时，面前卫生间的门被景沅抬手关上。 脊背上浮着一层冷汗，杜沁深吸了几口气，目光落在被关起的木门上。 卫生间内，景沅将门关上后，回头看到沈郁欢一双眼睛红的厉害。 到底是有多喜欢这个人渣？ 沈郁欢看冰山冷脸，以为她生气了。 而且一旦传出去，景沅的未婚妻跟另一个人有情感纠葛，也会令景沅颜面无光。 沈郁欢有些心虚，解释完后抿着唇，去看景沅的脸色。 沈郁欢朝她笑了笑，想着之前是怎么把冰山哄高兴的，正准备说几句好听的话，猝不及防地被景沅抱住。 “不用非得强颜欢笑。” 杜沁是过往，她早就已经忘了。 酸意直衝鼻腔，眼眶骤然滚烫，不过是一眨眼，泪水汹涌地滚落下来，尽数淹没近景沅的衬衫之中。 只是浑身止不住地发颤，紧紧抓着景沅的衣摆。 沈眉突然意外成为植物人，刚刚起步的事业被恶意打压，就连她以为的唯一的慰藉，也是处心积虑的欺骗。 因为眼泪无用，除了让她看到自己软弱，不会拯救她的人生也不会改变任何命运。 景沅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毫无预兆地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景沅没有去说什么安慰的话语，任由小姑娘发泄个干脆。 “怎么办，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景沅夏季的衬衣大多都是真丝的，沈郁欢的眼泪又多，几乎沾湿了前襟，呼吸间沁着冰凉。 景沅一低头，下巴蹭到了小姑娘头顶的发丝。 沈郁欢软软地“嗯” 了一声，静默片刻，等情绪平稳到正常水平后，才从景沅的肩膀挪开。 “被人看到会说闲话吧？” 但她此刻说话带着鼻音，湿漉漉的睫毛和比兔子更红的眼睛，仰起脸的模样瞧着格外可怜。 两人挨得近，四目相对间呼吸的热气盈满”凛冬“的冷香，以及沈郁欢发丝间的果香。 “我…我找姜特助给你拿件更换的衣服。” 沈郁欢这才发现，自己还一直被景沅抱着。 “你……” 带着点凉意的指尖，细致又温柔拭地去沈郁欢眼角的泪痕。 景沅望着沈郁欢的眼神像是酝酿着某种情绪，视线落在沈郁欢因为紧张轻轻抿起的唇上，有一瞬间想要吻上去的衝动。 沈郁欢感受到景沅的指腹在她眼角摩挲了片刻才离开。 她微微睁开眼睛，动作缓缓地跟景沅拉开了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