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俱焚（三） 陆景珑的手刚放在门上，还未来得及推，就被身后追过来的人一把拽住了小臂。 褚玉的理智也跟着一块摔碎了。不再想她是谁的妻子，而他又是否有资格拥她入怀，他现在只想留下她， 话没有说完，他俯身用力地咬她的唇，直到舌尖尝到血腥的味道。 他恨极了她永远都笑得那么轻松，也恨自己永远都这样不争气。 酒劲上头，连意识也开始变得昏沉。褚玉握着她的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按在自己的凤凰刺青上，仿佛是在提醒她这是她留下的印记。 “我哪有？”她温声细语地安慰他，“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每一天，都如此漫长。 “因为你不要我了。”他搂紧了她，喉咙酸涩，“你若是不要我，就别再来见我。” “那我就是你的。” 听到褚玉的话，陆景珑沉默了。 起初时她只觉得那只它耀眼又漂亮，并未想太多，只是想将它据为己有。 极致的偏执纯粹，又傻又专情，眼中揉不得半粒沙子。 她原本是想来还情的，毕竟他的大好前程也算是因为她而毁了。上次在清月楼他对她没有半分好脸色，她以为他应该是不在意了。可现在看来，他哪有半点放下了的样子？ “凤梧，”她的声音近乎叹息，“我是喜欢你……” 褚玉的身子僵住了。 周遭安静下来，似乎只能听见两人的心跳。陆景珑眼见他的眼眸从最初的期待变成一片死灰，知道自己这是又让他失望了。 铁石心肠如陆景珑，也忍不住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真是不公平。他从来都只有她一个，可她的身边却还有那么多人。他之前就知道，却总是自欺欺人，直到现在，她主动坦白，是想要逼他接受吗？ “……”陆景珑难得地接不上话了。 陆景珑看着他通红的眼，只是抿住了唇。 “明白了，是我蠢。非要不死心地再来自取其辱一次。三年前，你就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吗？” “凤梧！” 淋漓鲜血汹涌流出，曾经毫无瑕疵的美玉再也不复从前。 褚玉大口喘着气，将火钳扔到一边，疼得不住颤抖，满头都是冷汗。 “陆景珑，你的印记，我不要了。你我从此，一刀两断。” 夜已深了，雪越下越大。屋外的温度滴水成冰，季府的主卧内却依旧温暖如春。 “谁在那儿？”黑暗中，有一个人影站在房中。季玄撑起身子，轻声问，“夫人？” “怎么突然想喝那个？”季玄摸黑下了床，点亮烛火。 “天太冷了。”她说，“想喝点烈酒暖暖身子。” “你这是在外头逛了多久？”他语气里带上了些不满，“这么大雪不知道找个地方避一避，又没人非逼着你回来。淋成这样，不沐浴可不许上床。” “顽笑而已！你这人今天怎么回事？”季玄拉住她，“去擦擦头发换身寝衣吧，大不了明天换套被褥就是了。这个点估计下人们都睡了，我去厨房给你拿酒。” “慢点儿喝。”季玄觉得她今天有些反常，想到三年前她这样喝酒是因为跟褚玉刚刚决裂，忍不住开口，“夫人，你今晚去见了谁？” 等她喝完第二瓶，眼中终于浮现出些许醉意。伸手再想去拿第三瓶的时候，被季玄抢先一步拿走了。 “你敢管我？”陆景珑拧起眉，蛮横劲儿又出来了，“季鸿光，你好大的胆子！” 他把她扔到床上 “鸿光……”虽然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她迷糊中还在问，“你会离开我吗？” “我不知道……”陆景珑声音越来越小，“你这个人的心思，我猜不透。” “给我一点真心就好，不用太多。”她闭上眼，声音微不可闻，“太多了……我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