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转头看裴怀恩，像是忽然想起些什么，开门见山地问他，“我说——裴掌印，这人不会是你杀的吧，刘伯仟这名字，可在你给我的名录上。” 话落，李熙定定看了裴怀恩好一会，而后忽然释然一笑，跟着摇头说：“……太好了，这人八成真不是你杀的。” 李熙笑着摇头，直说不可能。 二则……也是最要紧的一条，李熙从没和旁人提起过，其实他从最开始便防了裴怀恩一道。 而在那之后，他誊抄给寿王的那份名录，其实与裴怀恩写给他的那份不大一样。 所以事到如今，单单只死一个刘伯仟是不够用的，还得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至于裴怀恩那边……想来这样要紧的东西，裴怀恩就算另外又写了些，恐怕也只有他的心腹能拿到，绝不会轻易泄露给外人的。 李熙想到这里，为了保险起见，还不忘反复向裴怀恩确认道：“……但是裴怀恩，你能保证你手底下那些人都是清白的吗？你敢为他们作保吗？” “这我可就不敢保证了，谁知道呢？反正就算真是他们杀的人，也不是我下令。”裴怀恩随口说，“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刘伯仟也是你的心腹大患，就算真是我下的令又怎样？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滚开，我不与你说了。”李熙一把推开裴怀恩，自言自语道，“听闻那刘伯仟风流，尤其爱少年，这回保不准是又在家里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叫人家苦主报复了吧。” “别转移话题，问你话。”裴怀恩坚持地说，“就算人真是我杀的，你要怎么样？” 哪知脚才抬起来，却在扭头见着裴怀恩的眼睛时，倏地愣住了。 裴怀恩……裴怀恩似乎开始对以后的日子有期待。李熙想，或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裴怀恩已经开始想要好好过，而这主要取决于他的态度和回应，取决于他们两个人往后会否真如他所说，一直走同样的路。 裴怀恩等不到回答，脸色又有点不好了。 裴怀恩的马车上什么都有，像处暖和的小房子。 用料上好的狼毫沾满墨，李熙略一思索，大笔一挥，在这小牌上写了个“免”字。 顿了顿，又双手捧住裴怀恩的脸，半是撒娇地说：“你拿着它，待我成事那天，你拿它与我换，只要我们那时还要好，我会给你一块真的免死金牌，免去你这些年所有的罪，有了它，你就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我翻旧账。” 裴怀恩怔怔摩挲着手中金牌，被李熙说的有些愣。 裴怀恩低低地笑出来，说：“什么孩子玩意儿，这般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