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恩嗯了声,说:“我明白, 总得做两手准备。” 裴怀恩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李熙一瞬哑火,知道裴怀恩这是在拿今天的事点他,不敢再在这件事情上多纠缠。 洒扫丫鬟们恰在此刻进屋来,把地上的碎瓷收了。 有眼尖的小丫鬟看见瓷片儿上沾血,就贴心地在桌上留了药,哄得裴怀恩很高兴,随手就把衣服上用墨玉缝的金蟒眼珠拽下来赏给她。 裴怀恩挥手赶丫鬟下去,理直气壮地说:“无妨,我有钱,等过阵子再想办法抄了你五皇兄的商铺,我就更有钱了。” 裴怀恩低头抿了口茶,随意地说:“你要我找人,我出力了,所以也有一半是我的。再说你从前也没少拿我的钱,肯定不希望我过得太窘迫吧。” 却见裴怀恩倾身过来,伸手摸了摸他颈侧的伤口。 裴怀恩说:“走,还是得去上点药,我不喜欢你身上留疤,太丑了。” “人我来挑,证据链你去做。”李熙的心思不在治伤,而在今天这些突发状况上,一边踉跄走着,还不忘扭头提醒裴怀恩,“外面的探子也要赶紧抓,最好一样都别落下。” 李熙无声地笑了下,转头说:“说到淮王,也不知淮王这会在做些什么。你猜他知不知道顺妃当年做的那些事?” “知道就少送些,不知道就多送些,一切都先从我的账上划。”裴怀恩不再往前走了,他转身一把将李熙抵在窗格,把脸埋进李熙的颈子里,细细舔过那道窄长的伤口。 - 李恕伤的太重了,淮王亲自给他上药,手指尖几乎不敢碰。 “大皇兄,我府中有碧玉棋子,刚好配你这棋盘。”李恕小狐狸似的窝在榻上,仰脸说,“你把这棋盘送我吧,我好喜欢它。” “要什么棋盘,你又不会下棋。”淮王勉强打起精神,叹息道,“伤成这个鬼样子,竟还想着玩。” “不会下棋可以学,有大皇兄教我,我能学会,以后还可以陪大皇兄下棋玩。”李恕乖乖地摊平双手,小声说,“大皇兄,你不会连一张棋盘都舍不得吧,我可是你弟弟。” 说话间,衣衫素净的淮王妃推门进来,手中捧着个盛吃食的小托盘,温声对李恕说:“阿恕,不要闹了,你若再不老实上药,过会就没琥珀核桃吃了。” “王妃嫂嫂,你又给我留了琥珀核桃么?”李恕语气夸张地说,“多谢王妃嫂嫂,我最爱吃这个啦!” 淮王妃与淮王伉俪情深,平素最看不得淮王受委屈。 然而还不等淮王妃把话说完,淮王便神思疲倦地摆手打断她,忧郁地说:“好了蓁蓁,不要再提此事了。” “……王妃嫂嫂,是老六!”李恕见淮王不说,就忍不住恶人先告状,“老六今天为了讨好裴掌印,把当年礼部那案子翻了,还把许多子虚乌有的罪名扣在顺娘娘身上,联合朝臣逼死了顺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