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鹄没想到李熙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愣了一会才说:“……行、行啊,草菅人命,买官卖爵,贪污受贿,秽乱后宫,谋害皇嗣,你想先听哪段。” 李熙牙疼的沉默片刻,而后说:“一点好事都没有吗?” 李熙终于洗好了布巾,坐在床上挽裤腿,想了又想,斟酌地说:“比如乐于助人,乐善好施什么的。” “疯”字被咬得格外重。 玄鹄垂眼看他挽裤脚,随手递给他一把剪刀,说:“怎么个奇怪法。” ……好痛。 “我干。”玄鹄本能就问:“他对你投怀送抱了?” “疯”字被咬得格外重。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听着就像嚎哭,玄鹄被李熙这么死盯着,也后知后觉地有点脸红,便赶紧找补说:“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说,他今晚对你示了好。” 玄鹄闻言在屋里转了两圈,也觉得奇怪,说:“你是说,今晚是他救你?” 玄鹄这会连眼睛都睁大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倒抽一口凉气,低声说:“完了,他是不是和你的母妃有一腿,睹你思情了。” “脑子一点不用吗!”李熙磨着牙说:“我母妃已经没了,休再辱没她!” 余下半句话没说,但都写在脸上了。 初来乍到,孤苦无依,不站队,没势力,没钱,没武功,顶着祸星名号的废人一个,谁会想要呢。 “……你说的没错,我这一路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枕头扔出去之后,李熙须臾平静下来,思索着说:“但我瞧他那意思,竟把东厂、西厂、锦衣卫全借给了我,似乎是想让我冲在前头,替他查案……呵,拿我当刀使,横竖死我一个不多。” 李熙静默一瞬,说:“坏了,他已为我准备好真凶了,只放我去和这个准备好的真凶斗,斗胜了,皆大欢喜,斗败了,与他也无什么干系。” “那还查个屁。”玄鹄说:“事先准备好了的,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玄鹄:“……” 同一时刻,裴怀恩也上了软轿,正在回府的路上。 裴怀恩怕冷,十七把手炉塞给他,听他说:“怎么又换脸了,我都快忘了你原本长什么样。” 十七说:“昨天读江湖小记,深觉男人还是得粗犷健硕一点。” 十七当即改口,讨好地说:“督主息怒,明天小的就把胡子剃干净,重新换张漂亮干净的脸给您看。” 裴怀恩向后仰首,靠着座位上的兽皮软垫,沉声问:“那小团子住在哪?” 裴怀恩便说:“找到那房子的东家,悄悄买下来,让那东家替咱多盯着点,今天我瞧那个小团子哭哭啼啼,和你跟我讲的伶俐模样,很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