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被逼着承认了自己的想法,觉得没什么可隐藏的了,江独照自然也不再克制。所以这个吻也不同于之前两次的温柔缱绻,而是有些凶狠、有些急切,像是饿久了的人,终于叼住了一块肉,迫不及待地要将之吞吃入腹,落肚为安。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用力,以至于从头到尾,林幽篁都只能被动地承受,几乎无力做出反应。这种完全无法自控的、被掠夺的感受,让她从身体到心灵都陷入了一种战栗的恍惚之中,几乎忘了身处何地。被放开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胸腔中的氧气已经彻底耗尽,几欲窒息,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气。但才刚刚生出“又活过来了”的念头,江独照的吻就又覆了上来。直到将这块肉反反复复地品尝过,觉得餍足了,她才肯放过林幽篁。两人靠在一起,平复着呼吸。林幽篁抬手擦了擦唇,只觉得唇舌都是麻木的,她甚至怀疑有点肿了,只是无法确认。这让她有种自己解开了所有的束缚,放出了一头猛兽的错觉。但林幽篁冷静下来,还是想跟江独照说清楚这个问题。喜欢一个人,想亲近对方并没有错,是理所当然的事,无需回避,不用羞耻,更没必要一直压制着这种念头。这可是真的会憋出问题来的。跟这辈子的江独照相处,反而让林幽篁解开了一些上辈子没有机会去了解的真相。这也让她更加确信,良好的沟通才是一段关系稳定的关键,否则就容易生出误会甚至是芥蒂。如果当初,她和江独照都能更坦诚一些,就不会因为误会而渐行渐远了。这样想多少有点强人所难,因为那时的情势与现在完全不同,她们做了太久的朋友,相处模式也已经大致固定,两人心中的顾虑也很多,想要改变谈何容易?她只是……有点遗憾。幸好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所以尽管这是个意料之外的话题,但林幽篁还是愿意摊开来跟江独照说明白。不过,她显然是想多了,现在才二十岁的江独照,心中有再多的顾虑,也不可能束缚住她。林幽篁才一说完,没等询问对方的体悟,就见江独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底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几乎是急不可耐地问,“所以我想做也可以吗?”仿佛只要林幽篁点头,她就会抛却一切顾虑。“……”林幽篁竟然被她看得就有点慌了,口不择言地道,“不能在这里!”江独照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我还没有那么急色。”林幽篁终于明白之前江独照被自己笑的时候是什么感受了,但要解释自己没有想这些,又觉得百口莫辩、越描越黑。但江独照显然也没自己说的那样不着急,很快又确认似的问,“回京城去之后,可以吗?”对上她执意要一个答案的视线,林幽篁隐隐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的感觉。然而事到如今,不给一个答案,似乎是过不去了。她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便迫不及待地推着江独照,“我们别在这里坐着了,下去吧,时间不早,该准备晚饭了。”江独照回头往下面看了一眼,外公还在睡着,周围也没有人影。于是她非但没有被林幽篁推开,反而捉住她的手,欺身向前,按着人道,“再亲一会儿。”林幽篁抗议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封在了这个吻里。夏日的风从树梢穿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却已经难入她们的耳中。一片云不知从什么地方飘过来,借了她们一刻的阴凉与遮蔽。……江独照很快体会到跟林幽篁说破这件事的好处。虽然暂时不能真的做点儿什么,但是时不时地讨点儿福利,却是没有问题的。尤其这是在村里,等舅舅舅妈上了山,外公又万事不管,只听他的大戏,家里就完全任由她们折腾了。日长风轻,她们有太多的时间,去一点点探索这段亲密关系。偶尔江独照还会想办法把林幽篁骗上山,那就更自由了。村里人口有限,几乎不可能在山上撞见,做什么更是无所顾忌。每当这样的时候,林幽篁回想起那个在山溪里,看到自己衣服湿了都会转过身去不敢看的江独照,都忍不住在心底一声叹息。或许纯情这种东西,就像是水上的泡沫,不是不存在,只是一戳就破。这样的日子,江独照自然过得乐不思蜀。虽然偶尔也会想想假期结束,回京城之后的事,但假期这不是还没结束吗?而且即便是回了京城,两人也会忙碌起来,在外人面前也要避讳,不能再如此刻这般整日无所事事地待在一起,耳鬓厮磨,亲密无间。直到叶晓娟打电话给林幽篁,说她们已经在省城租好了房子,看好了店铺,也做了许多开业的准备,打算再过两天就开始试营业,想请林幽篁也过去看看,江独照才恍然回神,意识到假期已经没剩几天,该为开学做准备了。两人只好跟外公和舅舅舅妈作别,带上大包小包的特产,回了小城。廖小凤正好在家,一看到人,就忍不住阴阳怪气,“哟,还记得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外公家有鬼抓着你的脚,不让你走呢。”江独照不由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先把林幽篁送回了宾馆,要不然一起过来,这会儿得多尴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