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缓缓说道,“人活一辈子,无非是活在自己。你这一辈子,都是为别人活着。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左素娇躯颤抖,玉指死死攥着衣裙,手背青筋暴突。????“闭嘴!”
左素起身一把掐住老人的脖颈。
但随即,她如触电似的分开,踉跄退了两步,望着咳嗽着的老太太,眼神复杂,既有恨意,也有怜悯和快意。
“惺惺作态,真是恶心!”
左素转身欲要离去。
“如果你见到轻尘,告诉她……不要恨姜墨那个孩子。”
老太太说道,“若你见到了姜墨,也告诉他,不要恨轻尘,即便轻尘做错了事。有些时候错过了,就再也遇不见了。”
左素身子顿了顿,走出了屋子。
妇人关上屋门,仰头看着被厚厚乌云遮蔽的月光,自嘲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某天我死的时候,会不会善一次呢?”
女人忽然低声骂道:“姜墨这个负心汉,有什么资格配得上轻尘!”
——
时间无声流逝。
距离风忆尘回来,就剩一天了。
凉风习习的秋实山头上,俊男少女依偎在一起,观赏着山脉风景。
耶律妙妙走后,曲红灵几乎每时每刻腻歪在男人身边,晚上睡觉钻一个被窝,白日拉着男人四处游玩,那叫一个快乐。
越快乐,也让少女越是懊恼曾经的脑残选择。
唾手可得的幸福,就这么分享给别人了。
所以这两天,少女也更为珍惜。
毕竟等离开真玄山后,下一个凑上来的女人是谁就不知道了。
“阿嚏!”
男人揉了揉鼻子,嘀咕道,“总感觉这几天一直有人在骂我。”
“肯定是妙妙。”
曲红灵小脑袋枕在男人的怀里,眯着杏眸笑吟吟的说道,“而且我耳朵也有点热,估计那丫头这会儿又是羡慕,又是在骂我霸占小姜哥哥。嘿嘿,让她骂去吧。”
姜守中摩挲着少女滑润光洁的脸蛋,笑道:“说不准还真是。”
曲红灵蜷起长腿,哼哼道:“这又怨不得我,是她自己要离开的。”
见男人不说话,出神望着远处天边的云彩,曲红灵一双藕臂搂住对方脖颈,歪着千娇百媚的小脑袋瓜,故作幽怨道:
“某人怀里抱着一个,心里却想着别人,可真是痴情浪子啊。”
姜守中回过神来,望着少女衬与巴掌大的小脸,目光落在那微微噘起的樱唇,下意识地想要低头去吻。
结果少女却生气的偏过脑袋。
男人亲在了脸上。
“轻尘是大醋坛子,你是小醋坛子。”
姜守中宠溺的捏了捏少女鼻尖,笑着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我家红儿这么能吃醋呢。”
曲红灵冷哼道:“以前你身边也没其他女人啊。”
“怪我咯?”
姜守中似笑非笑。
“不怪你难道……”
少女扭过螓首,却委屈的没有说出来,遂将脑袋埋进男人温暖的怀中,一声不吭了。
姜守中不再逗弄她,手掌熟练的滑入对方衣襟之内,柔声说道:“我说过,在我心里红儿始终是最特别的那个,没有人能替代。无论如何,你始终是我第一位妻子啊。”
曲红灵娇躯微微颤着。
她抬起绯红的脸颊,抓住男人作怪的手。
少女又伸出幼嫩的尾指,轻刮着对方面颊,媚眼如丝:
“妙妙说得对,小姜哥哥最大的本事就是言巧语,嘴巴甜。看似真诚,其实一点也不真诚。不过,我喜欢听。”
“嘴巴甜不甜,你得多验证验证。”
姜守中这次没让对方逃脱,低头噙住了少女的唇。
秋实山中落叶纷飞,片片金黄与赤红交织,宛如天地间最细腻的笔触,为这一幕添上了几分秋色独有的温暖与浪漫。
……
因为是在别人的地盘,姜守中也不好在野外太过放浪,两人只是卿卿我我了一会儿,便手牵着手继续四处游玩。
来到夏炎山的交界处,姜守中看到了方子衡正带着他的小书童,站在一座碑前出神望着。
“看啥呢?”
姜守中凑过来好奇问道。
方子衡一惊,见是姜守中和曲红灵,紧张的神情放缓了一些,但随即又变得拘谨起来,连忙行礼:“姜公子,曲姑娘。”
得知姜守中九层试炼通过后,这位名剑山庄的少爷整个人都傻了。
缓了两天才接受了这个结果。
回想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只是个不会修行的小小六扇门暗灯。
如今,对方却已经站在山巅。
而自己……
方子衡心中滋味难言。
人比人,气死人。
“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
姜守中来到石碑面前,读着刻在石碑上的两行字,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方子衡笑着解释道:“于太平盛世中,圣人能够成就一番伟业。而在乱世之中,圣人则能保全自己。”
“功利。”
姜守中给出了评语。
方子衡皱起眉头,觉得对方这说法不太妥当,却也不敢多做辩论,低声说道:“我大嫂以前说过,圣人乃应运而生,为救世和治世。”
“你大嫂?”
姜守中眼前浮现出当初前往名剑山庄借剑时,遇到的那位妖艳庄主妇人。
他对那女人的印象很不好。
不过后来听说,这女人死了。
或许是猜到姜守中所想什么,方子衡解释道:“姜公子当时所见的,是我大哥娶的新夫人。我大哥原本有一位原配夫人,去世很多年了。”
“哦这样啊。”
姜守中恍然,随口问道,“你大嫂怎么死的?”
方子衡表情浮现出了一丝悲伤,黯然说道:“因为难产,孩子保下了,但大嫂没能挺过去。最可悲的是,孩子也丢了。”
孩子丢了?
姜守中蓦然想起了晏长青。
想当初,师父的女儿也是丢了,找了二十年。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