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别四个月,再次踏足这栋别墅,沈嘉念心情复杂,她还记得自己最初被傅寄忱绑到这里,每天竖起浑身的尖刺跟他斗争。
那时候,她一心想着逃离他制造的牢笼,不曾算到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回到这里。覽
程锦见到他们两个一起回来的,别提多高兴,笑起来整张脸皱成了一朵花:“今天降温降得厉害,快坐下来喝杯热茶,我在准备年夜饭。”
厨师放假了,今天的年夜饭程姨一个人包揽。
几只猫狗从楼上冲下来,见到沈嘉念,兴奋地围着她转来转去。沈嘉念带过来的吉祥龇了几次牙,发现没用,偃旗息鼓了,老老实实地缩在沙发上打盹。
沈嘉念安抚好了猫狗,喝了杯红枣桂圆茶,去厨房帮程姨备菜。
程姨不让她动手:“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我在家也经常做菜。”沈嘉念系上围裙。
过了会儿,傅寄忱也晃进来了,嘴上叼着烟,站在洗菜池边瞄了眼,撸起袖子,处理那盆沈嘉念爱吃的虾。覽
程锦回过头恰好看到这一幕,惊得差点把手里的汤匙丢出去,先生在挑虾线,因为不得要领,总是把虾线挑断了,他皱起了眉头,显得很烦躁。
沈嘉念瞄了几眼,不忍直视:“你别弄了。”
傅寄忱自己也意识到了,他是真干不来这活儿,索性把虾丢进盆子里,洗干净手,拿下唇上蓄了一截烟灰的烟,在垃圾桶上方掸了掸。
沈嘉念刚说完他,她自己拿着削皮刀给莴笋削皮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手,冒出了一点血珠。
傅寄忱松开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程锦把他们两个都赶出了厨房,坚决不让他们再碰食材。
沈嘉念被傅寄忱推到沙发上坐好,他拎来医药箱,叹口气,给她处理伤口,贴上一枚创口贴:“你以后别做饭了。”覽
沈嘉念的注意力在窗外,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她拍拍他的袖子:“下雪了。”
“你是第一次看见雪吗?”从小到大不知看过多少次了,所以傅寄忱对她看到雪的反应感到稀奇。
沈嘉念:“下雪很漂亮。”
傅寄忱不这么觉得,但没扫她的兴,点头“嗯”了一声:“看看就行了,别想着出去玩雪。”
他把医药箱放回原处,再回来,沙发上的沈嘉念不见了,他以为她偷偷跑出去了,抬眸一看,她坐在窗边,整个人几乎贴在了玻璃上,望着外面纷飞的白色雪花片,眼神痴痴的。
真是个傻子。
傅寄忱摇头失笑,踱至窗边,大掌轻抚她的脑袋:“有这么好看?”覽
沈嘉念没回答,她偶尔看雪,偶尔看着玻璃窗上映出来的自己的脸,这张脸每天都会看到,她依旧会觉得陌生。
她托着腮,脸上神情恍惚:“我有时候会想,沈嘉念到底是谁……”
傅寄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在思考,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因为她又在为自己失去的记忆烦恼。